“也许吧……”ròuròu自言自语地呢喃,眼角瞥见了一旁已经略显不耐的将士们,嗤哼了声后,她用力拔出刀,反对准自己:“可我舍得杀自己。若是拿不下济城,我定会让你看着我死。”
“你在威胁我?”
是威胁吗?ròuròu歪过头看了眼不远处厮杀的凌申军们,这处境让她无奈:“许逊说,我没有退路了。为了能漂亮的赢了这一战,我下了太大的赌注,如果输了,我一样无颜活着回去见那些忠我信我的将士们。”
“呵,很多人说余念修可怕,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把我逼疯的,不是盈夜的死,而是我曾在临阳错过的那个人。”说着,念修唇边带笑,转头时,不经意又瞧见了ròuròu肩胛上的血,触目惊心,“我愿意呈书议降,可以让你不再损兵折将拿下济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血!”
无意中牵扯到了伤口,ròuròu吃痛的倒抽了口凉气,不愿再多看念修一眼。丢下刀后,她伸手捂着箭伤处,渐失血色的唇间迸出命令:“活捉了他。”
“是。”
一旁将士连忙回应,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揪着的心放下了,生怕时将军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到时候不仅仅会军心涣散,之前那些兄弟的命也算是白白的丧了。
可惜凌申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映时,狂乱的马蹄声传来,远远听见了范志的吼声。ròuròu转头,瞧见左沅率着一干骑兵朝他们奔来。气还没来得及转顺,她就听见了念修的斥责声:“你跑来这边做什么?”
“她知道你抓了时铁的事。”边说,左沅的眼神边飘向身后的虬髯大汉,那人接到暗示后,二话不说的强行把念修拉上了马。左沅的声音再次响起:“余念修,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没有我允许你不准死!”
“命人迅速撤离济城。”
那队如天降的精锐之兵渐渐远去时,ròuròu听见了念修的命令声,她有些恍惚的呆滞着,任由风沙侵蚀了眼眸。
“去追啊!”范志紧随而来,中气不足的咆哮声响起。
将士们却只是齐刷刷的看着ròuròu,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用追,挥师入城!”仰头望了眼城门箭楼上缓缓退散开的兵力,ròuròu坚定地道。
没想,反而把早就按耐多时着的范志惹怒了,他忘了场合,突然大叫开:“时云龙,你疯了!你可以眼都不眨的害死郑皇后,为什么对余念修反而留情了?这就是你要给万千将士百姓的交待吗?”
“范副将。”ròuròu没有动怒,只是声音阴沉下了几分,不悦的蹙眉:“这个军营里只有一个主帅,是我不是你。”
“时云龙,你回头给我看清楚,地上的那些尸体,有多少是我们的人!他还抓了你爹!”范志当真是被触怒了,情绪近乎失控。他猛地跃下马,揪起ròuròu的衣领,把她逼至护城河边,死死地睇视着。
伤口处传来的阵痛感,让ròuròu有些晕眩,她拼命的沉住气,若无其事的挥开范志的手,语气很冷:“要天下,就势必会死很多人,今天是他们,明天就可能是你我。我要济城,是因为珏尘他想要;我不杀余念修,是因为珏尘没有杀他。”
范志一震,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周围的将士们也开始试着上前劝拉。众所周知,珏尘去了西津,没有传来任何噩耗,而余念修也活生生的出现了。足可见,他们谁都没要了对方的命。
若是连皇上都不动手,底下的人怎么越俎代庖?
“进城。”顺理了下衣裳后,ròuròu跨上马,轻声命令。见范志虽是乖乖的上马尾随在后了,却仍旧黑着脸,她才放缓了表情,勉强牵动了下嘴角:“老家伙,那是我老爹,谁敢动他我定会要了那人的命,即便是余念修也不例外。以前我一无所有时是这么想,现在更是这么想。可是,我比谁都了解我爹,他若是真被余念修找到了,宁死也不会连累我,又怎么可能被别人活擒?”
范志傻愣愣的眨了几下眼,半晌后,像是恍然大悟了:“你的意思是……”
“兄弟们,进城找漂亮姑娘去了!”没料,ròuròu已经懒得再理会他,眉梢一扬,几分痞味爬上唇角。她挥了挥手里的刀,半真不假的大喊着,让先前浓郁的沉重散去了些,身后追随入济城的士兵们,也都顾不得身上的伤,嘻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