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咒(65)

“这是你特地为我铸的?”珏尘有丝窃喜,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强忍着笑意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嗯。不过这刀很毒……千万别伤了自己人。”侧了下身,ròuròu忽然严肃了起来,眨着澄清的大眼,提醒道。

珏尘很明白她口中的“自己人”指谁,终究,她还是担心他会伤了念修吗?他想起了从前ròuròu看念修的眼神,心暗痛着。意识到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无法控制住情绪,他索性手腕一转,紧紧握住刀身,沉声说:“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样擦身而过,ròuròu依稀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伴着风窜入她的鼻息,随着她的呼吸慢慢融进心房。她突然觉得鼻腔酸酸的,离别的滋味一直是她排斥的,尤其是这一次,仿佛特别的伤感。

珏尘的背影显得很僵硬,ròuròu垂下眸,都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了。不准留他,不准留他……她不停的在心里碎念,想试图说服自己,但是结果……“凌珏尘!如果我是女孩,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不回答这种如果的事。”那边,珏尘的身影猛地停下,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话,他很想赌气的一走了之,到底还是舍不得。

“可我一定要知道。”

“你说呢?”微转过头,珏尘侧看着脸色绯红的ròuròu,心情好了大半。

“我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ròuròu很倔强,她不敢太直白的开口去要一句承诺。但是凌珏尘让她明白,原来再多的伪装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儿家心思,一旦爱上了,哪个女人不是诚惶诚恐的。

“会。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娶你;如果你不是,我就终生不娶。”一咬牙,珏尘横下了心,恍然大悟,不明白自己在扭捏什么。难道非得等到错过了,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说吗?想到这,他转过身,一鼓作气的开口:“ròu团子,我……”

“什么都别说了,有你刚才那就话就可以了。你安心去澜江和许逊谈合纵,畅快淋漓的去打天下,什么都不要想。”ròuròu咧开嘴,傻傻的笑,觉得心里好甜,那种甜蜜是直直在氤氲在眼眸里的,藏都藏不住:“一定要保重!”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再说些什么的,但是珏尘也当真觉得这样就够了,对谁都好。很多话既然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了,何必还要说出来,硬是给对方套上枷锁。想着,他也笑了,手心一紧,死握住掌中的刀,重重点头:“嗯,等我回来。”

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头也不回,他的决绝反而让ròuròu心安,如果珏尘回头了,她一定会忍不住,会自私的不让他走。非要那天下做什么,田埂里跑来跑去,何尝不是种幸福。

“傻丫头,干吗不趁这机会把话说开了?难道还想像以前和念修一样,一天到晚兄弟相称吗?”

角落边突然走出一道人影,熟悉的声音让ròuròu并没有太多惊讶,干眨了两下眼,硬是把眼眶里的热逼了回去。她转头看向老爹,若无其事的耸肩:“我只是不想以爱为名绊住他的脚步,在蓟都,我见到了堃后,郑皇后还有郡主……她们都和我差不多大,可是每个人识的字都比我多,念的书也比我多。我不想去自卑,但我真觉得自己配不上珏尘,这样模模糊糊也好。总有一天我要做那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而不是身后。”

一直以来时铁便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好在她生性活泼。可今日听了这番话,他更觉得是自己误了女儿太多,如果当时不去蓟都,不贪那些富贵,墨守陈规的待在呈州,多好。

“云龙,你要想清楚,跟着珏尘会比你那么多年苦恋念修还辛苦。这条路……是爹一直不希望你走的,爹只想你平凡就好。就像一直不让你铸兵器一样,打那些琐碎的东西是助人,兵器却是为了杀人。”轻叹了声,时铁心疼的看着ròuròu,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女儿,他知道,ròuròu笑得越开心,心里的伤便越多。

可他更知道,“平凡就好”……那是过来人的感叹,年华正好的这些孩子们,未曾经历过太多,参不透这看似简单的四个字。

“老爹。”ròuròu拢去前额扰人的发,微扬起的头,昭显着掩饰不住的傲气:“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爬,我也一定会爬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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