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十九剑(601)

他曾说过, 启动大阵的钥匙就是《神京赋》。可是孟七七与陈伯衍几乎同时从《神京赋》中领悟到书剑, 又为何只有他一人能唤醒大阵呢?这千百年来, 人才辈出,难道就没有第三个人参悟了?

孟七七觉得, 关键还是在陈伯衍身上。只有他才是特殊的, 而他身上最特别的莫过于他天生剑体的特质。

值得庆幸的是,孟七七能够开始修炼, 还是托了陈伯衍剑体觉醒的福。他的秀剑本就是无妄的一部分, 两者同出一源。

更重要的是, 他从幻境中苏醒后,明显地感应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变化。他的修为好似没有增长,可身体里的元力气息却变了,就连秀剑的模样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代表着什么?孟七七还不能确定, 但现在就是验证的时刻!

他毫不犹豫地像那个红点伸出手, 元力与神识齐齐向其扑去。那一瞬间, 孟七七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坠入了云层,厚重的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阻挡着他的前行。

他咬咬牙,神识化作尖锥狠狠地向着云层之下刺去。他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神识的尖锥刺破云霄, 排山倒海的元力便如尾羽,不断地向下、向下、向下。

不多时,一股刺痛出现在孟七七的脑海中,可他浑然不顾,反而尝试着在这不知道是幻境还是思维迷雾中的凝聚自己的本命剑。

云巅之上,有狂风呼啸。

凛冽罡风刮得他识海掀起巨浪,秀剑几度凝结,却又几度溃散,震得孟七七脸色苍白。

可他哪里会信这个邪,他此生最痛恨别人告诉他“这件事你做不到”。

老子纵横天下,还用得着你来告诉我?

孟七七发了狠,丹田内元力尽出,不等一柄秀剑凝聚成型,第二柄又来了。而后他咬咬牙,把心一横,这些秀剑便尽数刺入云霄,剑光所及之处,云翻雾涌。

你用浮云遮我眼,我便将天幕捣烂,看谁狠得过谁。

狠劲一上来,秀剑就变得格外亢奋。它的行事作风与其主人一般无人,丝毫与“秀”字不沾边。

无数把秀剑捣入云层,裂的裂,散的散,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无可比拟。

只要往下、再往下!

终于,厚重的云层开始消散,孟七七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城池出现在孟七七的脚下,他只是往下望了一眼,便瞧见某一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城中有那么多的人,距离又那么遥远,可孟七七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在玉林台。

季月棠好似也察觉到了他,在目光及身的刹那,抬眸回望。

两人四目相对,感觉既诡异又荒诞,处处透着一股“宿命”的味道。可偏偏,孟七七最讨厌这种味道。

于是他毫不犹豫、迅速且果决地凝出了又一把秀剑,当空掷下。

这一把秀剑不再脆弱易碎,它有着最流畅漂亮的线条,仿佛来自神明的鬼斧神工。它以最快的速度,破开风、破开雪、破开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宿命牵扯,将所有光亮都汇聚在剑尖一点,决然地刺向季月棠。

银亮的剑尖倒映在季月棠的眼眸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并不显眼的凝重,仍像之前一样抬起手,五指张开,“轰——”

剑尖刺中透明的屏障,或是称呼它另一个名字——壁垒。

弹指间,孟七七业已来到了季月棠的身前,抓住剑柄,一步跨出。

剑尖聚集起白色的风旋,再次一往无前地袭向季月棠。

季月棠足尖轻点后退半步,单手负在身后,于刹那间侧身必过锋芒,而后抬手弹指一挥。

那真是轻巧至极的一个弹指,弹在秀剑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悦耳动听。孟七七却犹如被重拳打中,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他闷哼一声,却并未后退。两人在瞬息之间交手数招,四溢的劲风碾压着周遭的一切,飞沙走石间,亭台倾覆、石板寸裂,落叶如飞剑飘扬,片片可伤人。

孟七七对上季月棠,论实力定是不及他的,毫无意外地落了下风。好似无论他出什么招,都无法攻破季月棠的壁垒。

可孟七七却愈战愈勇,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更全力以赴。

季月棠从始至终都背着一只手,嘴角含笑,仿佛在逗弄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小娃娃。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杀我!”孟七七双目紧盯着季月棠,一个交错间,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

白面具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侯暮云死了、朱婆婆死了,如今连大师兄都死了,可与他们打交道最多,从来都冲在前头的孟七七还活得好好的。他与屈平、十七等人都交过手,现在又轮到季月棠,可除了十七因为周自横的关系对他抱有天然的敌意,另外的人身上根本没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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