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与半山(115)

“我没有要这样……”

“那就闭嘴。”

桓乐闭上嘴巴,乌溜溜的狗眼巴巴地望着他。

岑深望着椿树哗哗的庭院,耐着性子说:“我爷爷说,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不要轻易去揣度人心。等你见到他,你自然就知道答案了。”

桓乐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忧心的同时心里不禁像舔了蜜一样,把头往岑深肚子上一埋,又搂着他撒欢儿,“阿岑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那就起来。”岑深立马冷脸。

“哦。”桓乐乖乖坐好,男朋友脾气阴晴不定的,也是让人苦恼呢。但没关系,桓乐是个打不倒的桓乐。

平复了一下心情,桓乐正色道:“你说柳七没有关于宋梨在鬼宴上的记忆,那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段记忆碰巧没有被你接收到,另一种可能就是——柳七确确实实没有出现在鬼宴上。我更倾向于后者。”

岑深点头,这跟他的想法一样。

“可我有个疑问,你说柳七一直在观察宋梨,为什么?”桓乐问:“换种问法,柳七把笔送给宋梨,是想做什么?”

三文钱换一个鬼匠柳七出品的法器,几乎跟马路上捡一个古董没什么差别,柳七又不是个善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岑深没有回答。

桓乐便又换了个问法:“为什么是这支笔而不是别的法器呢?”

“你想说明什么?”岑深问。

“笔和宋梨在这件事里缺一不可,他们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就是柳七想要看到的答案。化学反应,这个词我没用错吧?”桓乐眨眨眼。

“没有。”

“还记得柳七跟宋梨说过一句吗?你的诉求与我无关。所以宋梨真正想要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如果没有宋梨,可能也会有陈梨、王梨,关键还在于这个某某梨拿到笔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岑深略作思忖:“让本该在未来出现的东西提前现世?”

“没错。”桓乐点头,“小绣球是一件穿越时空的法器,它送柳七去古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改变了这条历史链条上的一个细微节点。你们现代人喜欢说什么蝴蝶的翅膀,那柳七就是这只蝴蝶,而那只笔就是他扇出的风。也许柳七只是想试验一下,未来是否真的会改变而已,如果未来无法被改变,那小绣球不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旅游器?”

岑深蹙眉:“你的意思是,他的目的仍然是为了完善小绣球?”

桓乐打了个响指,“正是如此,否则小绣球怎么才能算一个真正的神器呢?”

岑深再问:“那如果你之前所说的关联性成立,柳七就是连接你们所有人的点,那他找上你们的目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当然,前提是建立在柳七是个为了达成自己的最终目标,绝对不择手段且心无旁骛的人。否则这事儿就太随机了。”

说来说去,两人还只是在推理,单凭宋梨一件事还无法还原全部。桓乐说:“至少宋梨的事儿理清楚了,他的行动线很单一,只是作诗而已。鬼宴那桩意外,应该跟他没有必然的关联。”

“你还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但我有种感觉,鬼宴之上应该还有些什么是我忘记了的,这才是导致意外发生的原因。”

至于忘了什么,桓乐还没头绪,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稍显郁结的心情还需要安抚,于是岑深便倒了霉。

第二天一早,愣是没从床上爬起来。

懒意在略显酸痛的身体里发散,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背后的人还抱得严实,动都动不了。岑深眨眨眼,躲避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可避无可避,只有缩在他怀里。

桓乐动了动,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自动追寻着岑深的脸颊,亲了一口。带着鼻音的撒娇声音几乎同时在他耳畔想起:“阿岑你别走嘛。”

“快中午了。”岑深道。

“那就该睡午觉了。”桓乐继续赖着。与他耳鬓厮磨,好不乐呵。

就这样又磨了会儿,岑深怕他又胡闹下去,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偏头躲过他落下的吻,“好了,我饿了。”

一句饿了,成功让桓乐刹住车。他委屈的瘪了瘪嘴,但还是放开岑深,掀开被子拿起一旁的裤子准备下床。

岑深跟着坐起来,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他,扫过他结实的腹肌和精瘦的腰身,不经意瞥见他的肩膀,上边还有个被自己咬出的牙印。

他有些呆。蓦地又被桓乐偷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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