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很疼……一抽一抽的,眼睛也痛,涩涩的,可是,滴不出泪水。因为,太疼了,所以……哭都哭不出来。
凌音咬住嘴唇,双瞳一瞬也不顺地盯着凌语看。
“好了好了,你也别这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副想要被疼爱的样子。”
凌音吸吸鼻子,右手拿起被子往脑袋上盖,凌语失笑出声。“行了行了,原来音也会使小性子啊?音不是想去看夫人吗?哥哥陪你去好不好?”
凌音一愣,被子瞬间被他拉下,双瞳中的忧伤一闪而空,炯炯有神地盯视着凌语。
凌语摸摸他的头,道:“这就带你去,好吗?”
凌音点头,嘴角扬起,绽放出一抹快乐的笑容。
凌语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凌音微扬起的嘴角,有片刻的闪身。
这种笑容,纯粹的笑容,自己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遥想以往,似乎是从父亲离开自己与母亲,专心于现在的家庭的那一刻开始……
父亲太过疼爱凌音,这样的疼爱,夺走了自己的笑容。
心中,有股仇恨的火焰慢慢地燃烧,之后,焚烧了他整颗心。
凌语,想要亲手撕烂凌音的笑容,毁掉他……
第九节
凌音扯扯凌语的衣角,道:“哥哥,快点带我去……”拖长尾音。
凌语点了点头,随后为凌音换下一身的睡衣,便打横抱着凌音出了房间。
凌音在凌语的怀中挣扎,“哥哥,不要这样,我自己能走,我要穿鞋!”声音拔高。
“别忘了父亲不允许你下床。或者,你不想去见夫人了?”
“……”凌音沉默片刻,又说:“可是,哥哥也不能这样抱啊?”公主式的拥抱……他又不是女人。
凌语说:“这样抱着比较舒服吧?而且,可以尽量少碰到你受伤的左臂,不是吗?”
凌音说不出话来了。
当凌语抱着凌音下了楼梯,到达一楼时,不少佣人朝着两人进行注目礼,甚至有几个人交头接耳了起来。
他们说,凌语与凌音两人极为亲密,宛如一对恋人。
他们还说,凌语与凌音的关系果然不正常,私底下做过什么事谁能知道。
他们又说,凌家怕是要没落了。
他们的声音很小,却依旧被凌语听到了。
凌语嘴角扬起的弧度变大,然后,抱着凌音出了房门,坐上凌家的专用车,向市中心医院行驶而去。
到达医院里,在护士告知下,两人得知凌夫人已过了危险期,现在住在特别病房中。
在医师的允许下,护士带领着两人敲了敲凌夫人病房的门,随即,一阵苍老的声音自内传出。
“进来。”极度虚弱的声音依旧让门外的三人听入耳中。
护士的手握上门把,对着两人,道:“病人不宜面客太久,请在半个小时内离开。”
凌夫人的病很重,心脏病一旦复发要治起来不容易。因为病情再加上年龄段稍高,凌夫人并不适合进行心脏移植,只能选择慢慢地用药物控制病情。
护士推开门,凌语抱着凌音进入了病房内。
凌夫人躺在床上,手上扎着针管滴着液体,惨白的面色与洁白的床单所照映,并不见得逊色多少。
她的额头上滴着冷汗,听到开门声瞥了眼入口,当看到凌语与凌音亲密的举动时,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坐了起来,以着阴鸷的目光扫射向两人。
凌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随后,嘴唇轻微蠕动,他说:“妈,我,我病了,走不了路,哥哥才会抱着我来……”
“……”凌夫人沉默,可是眼中的厌恶极为明显。
凌音又说:“妈妈,我跟哥哥……”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凌音想说这种话,可是,却说不出来,喉咙上就像被卡住了一根鱼刺,只要说出一个字,便生疼生疼的。
说不……出来。
凌夫人冷冷一笑,道:“说啊,你跟凌语怎么了?”凌夫人的双手紧紧地捏住被褥,插入血管中的针似乎是便宜了,鲜红的血逆流而上。
凌音看了,一时心慌意乱,慌忙中,他喊:“我跟哥哥只是……”兄弟关系而已。
没等凌音说出话来,凌语便倾下身,在凌音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笑道:“音,不能在“母亲大人”面前说谎喔。”
凌音的瞳孔瞬间睁大,然后,紧紧阖上,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凌夫人急喘的呼吸声。
凌语抱着凌音坐到了室内的座椅上,面上挂着一抹虚伪的笑容,轻声道:“嗯,母亲大人,我也不妨告诉你,音想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我不允许!”凌夫人冷声说。
凌语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并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毕竟,音说了,一辈子都要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