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哭还难看的笑,比哭声还难听的笑声……
双手,被他自己打伤了,难堪……凌音仿若未察觉到,一直一直自我伤害着……
时过,当天露鱼肚白,马路上的车辆三三两两地经过……
凌音混沌的脑子有些微的清醒。试着自地上爬起,可是才站起,又一下子跌倒在地。
累,活着,真的很累很累……走路,好难,要跨出一步,更难……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街景上的人变多,凌音的双腿已经不再麻痹,可以站起来,慢慢地形走。时间,正值上午九点。
在街道上一步步地徒步而行,偶尔,不看红绿灯,更是不在斑马线上走动。马路上,刹车声此起彼伏,然后,便有人对着凌音大吼:妈的!竟然不要命了。
凌音愣了一愣,然后,转首与司机对视。
凌音说:“我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想,可是,在乐界的地位超越凌语之前,凌音不能死。
凌音,把这当做是报复,同时,也把这当做是活着的动力。
司机扯着嗓子大骂,“疯子!”
真他妈的倒霉,大白天儿地遇见了疯子。
这人,看起来挺正常,原来是傻子啊。
……
凌音漫无目的地行走,蓦然,耳边响起了车铃声,一声接着一声,最初,凌音反射性地漠视,可是,当那种声音不依不饶总是在耳边响起时,凌音便注意到了。
偏头,凌音看见的是坐在火红色跑车里驾驶座上的林风越。
凌音的嘴唇微微开启,他说:“你……”
林风越说:“昨天,你没回来。”
“……昨天?”
“我以为,你跟他过了一夜。”
“……没,没有。”
林风越笑,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笑,他说:“我就知道,凌音不会的。”
“……”凌音不语。
林风越打开副驶座的门,示意凌音坐上。
凌音坐上,关上车门,林风越道:“昨天,为什么没有回去?”
凌音打开车窗,窗外,一阵接一阵的风扑簌簌地吹打在凌音的脸庞上,偶尔,发会因强劲的风而拍打在自己的脸上。感觉上是些微的麻,可更像是痛。
凌音看向车窗外,静默了许久,才说:“我的一切,凌语一直都知道。”
“……”林风越沉默。
凌音又说:“昨天,我跟他见过了。”
“……是吗。”林风越的口气中一点也不见意外,显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凌音苦笑,点点头,他说:“凌语告诉我,这……属于我堕落的开始。”
堕落的开始,毁灭的开始。
凌音意识到,与凌语的对抗中,凌音始终是败者败者败者……赢不了赢不了,始终赢不了。
有着再多的才华,无用。有才华的人多,淹没的更多……只因为,没有展示的舞台。
想要那个舞台,便会失去什么。
到时候,就真的应承了凌语的母亲临终时的话语。彻底毁了凌音……那便是真正的,从身到心的毁灭吧。
值得吗?为了在乐界取代凌语,而毁了自己……
值得吗?
这一切,宛若凌语铺展的路,而凌音则是在这一道路上一步步地前行着,前进着……
当蓦然回首间,却发现……已经开始了……
自己,已经行走于这一条路上了。
四一节
无论如何,凌语始终的赢者。
或者说,无论如何,凌语两兄弟中,总有一个人会失去些什么……只是,差异在于两人更在意的是什么。
凌音阖上双眼,说:“我累了。”
林风越道:“累了,就枕着我的腿,休息一下。”
“……嗯。风越,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林风越笑着应承。
昏昏糊糊中,在睡神的召唤下,凌音进入浅眠。
隐隐约约中,凌音听见林风越说,凌音是空气,一股淡淡的空气,不经意间,侵占自己领域的空气。
这是什么?凌音不懂。只是,凌音知道,缺少了空气,那个人便活不了。
嘴角,不经意间轻轻地扬起,眉眼间的忧愁减消了些许。
凌音知道,林风越还是在意自己的……是在意自己的……那么,是不是自己向着那一条万劫不复的路途中迈去的时候,他会拦住自己呢?
或者,他会推自己一把,让自己跳入火坑中呢?
万事,均没个底。
枕在林风越的膝上,闻着他特有的高级古龙水,属于成年人的味道,凌音慢慢进入沉睡中。
再一次醒来,凌音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阴郁的林风越。
凌音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林风越冷笑,捏了捏凌音包着绷带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