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你会种什么?”沉默了片刻,天月问。
落凡说:“因为,天月是个怕寂寞的孩子,所以我会种出色彩缤纷的花儿,适合你。”
这回,天月没再回话。
没过一会儿,上课时的钟铃声响起,学子鱼贯进入学堂。
落凡搬动桌椅,到天月的身边坐定。
之后,夫子拿着书本进入学堂,瞥了眼天月与落凡,没说什么。
对于某些学生,夫子会采取的是放弃式的教育,认为此子不可教,因此不会去搭理。
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桔梗花园里走进了一个人。是玄亦。
一手拿着花种,一手拿着铲子,样子好不滑稽。
之后,挖地……扔种……额头上滴着汗水。
天月越看越乐,越乐就越想笑,结果也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落凡在天月头上来了一下子,天月瞪他,落凡说:“夫子在看你。”
不止是夫子,学堂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天月。
天月尴尬一笑,道:“学生出去一下……”没等夫子吱声,天月灰溜溜地溜出学堂。
炎阳,或者可以称之为烈阳,站在阳光下仿佛就能把人体的水分均蒸发掉的烈阳下,天月一脸微笑地去食堂煮了一杯茶水,那种在炉子上打着泡泡的那种。
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快手快脚地把茶水倒入茶壶里,再在茶盘上放了一个茶杯。
落凡斜倚在木门上,看着天月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扬起宠溺的笑容。
至始至终,落凡的眼里只有天月。
当天月转首看向门的方向时,落凡隐于白夜中。
天月手里端着托盘,向桔梗花海走去。
玄亦还在忙。
天月走上前,温柔无害地说:“喝一杯茶吧?多累……”
玄亦原本是一脸地冷凝,之后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暗自做下的决定……勾引天月,让天月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眉头皱了皱,随后玄亦扔下手上的铲子,脸上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说:“……嗯。”其实他想要说的是谢谢,可是说不出来。
反观天月,被那一个笑容弄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要闹革命了。
天月说:“那那那,我给你倒茶……”
玄亦说:“……好,我给你……拿托盘。”
“嗯……”
玄亦接过托盘,天月手忙脚乱地倒茶,嘴里还说:“那个,天热,茶水可能也热些,你别烫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玄亦说:“……嗯,你给的,我都愿意喝。”口不对心,自己都对自己说的话感到恶心。
天月微笑,倒出了一杯茶,之后直接接过玄亦手上的托盘。
玄亦硬着头皮拿起茶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喷了……
烫……疼……
这是天月与玄亦两人的心理写照……玄亦那一口茶水好死不死地均喷到天月的脸上。
玄亦的速度极为快,从拿茶杯到饮茶,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简直就一下子了事,当然,其中包括喷茶。
那动作快的,根本没给天月闪躲的时间。
天月,心里那叫一个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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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亦冷颜看天月,天月默默地说:“你真没教养。”
“……”玄亦沉默。
天月又说:“这茶水……挺烫。”
“……”玄亦继续保持沉默。
天月皱眉,道:“我不知道这茶水有这么烫的……”脸上的皮肤,应该被烫伤了。
玄亦说:“……没关系。”
天月尴尬,问:“你没烫伤吧?”
玄亦勉强牵起嘴角,答:“没有。”才怪,嘴疼的厉害,麻麻的……他反问:“你,没被烫着吧?”
玄亦心想:疯子,大热天煮这种茶水,看我不好好回敬你。
天月努力扬起嘴角,说:“没有。”才怪,脸热辣辣的……天月说:“你没事儿就好……”口不对心。
天月想:王八蛋,喷了我一身,看我不好好儿回敬你。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天月说。
玄亦点点头。
天月手里端着托盘,对玄亦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转首,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狰狞的笑容,上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仇不报,天月就是孬种了。
新仇加旧恨,天月与玄亦两人的关系持续恶化中。
天月离开,蓦然,玄亦向前抓住了天月的左手腕,天月微微眯起眼睛,“一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托盘,托盘里的茶壶顺着托盘翻倒,滚烫的茶水就要接近玄亦身体的一瞬间,他一个翻身,飞开,扬了扬衣袂,大热天里不知哪儿来的阵风,吹散茶水,向着天月的方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