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璃珞迎上他的眼光，毫不隐瞒地承认。

手一下子握紧，胤昂低低地开口，"已经九百年了，你还要等吗？"

"魔卷说，我一定会再见到他的。"

嘴里全是苦味，胤昂别开脸，"找到他，你会离开我？"

"会。"

"你真残忍，叔父，" 指甲掐进肉里，血顺着手指滴到地上，胤昂闭上眼，"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璃珞打断他的话，语气决绝，"也不想知道！"

璃珞转身离开，声音坚定地传来，"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当炎鉴进到山洞内跪在他面前时，璃珞就知道胤昂还在为两天前的事耍脾气。

"怎么？他又闭门不出？"璃珞叹口气。

还以为他长大了，结果还是小孩子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改，只要生气肯定是闭门不出。

坐在议事厅的高背椅上，将大臣们上报的事情一一给出处理的方法，璃珞谴退臣众只留下炎鉴。

将手肘撑在高背椅的扶手上，璃珞笑着开口，"三天后的魔界大典上，我要将王位传给胤昂。"

"王上，"炎鉴一直微微垂着的头猛得抬起，"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璃珞的眼光瞟过来，"这一百年都是他在打理魔界，不也样样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

"别可是了，"璃珞站起身，向外走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胤昂知道这个消息是在魔界大典的前一天，顾不得眼前还在说话的炎鉴，胤昂跳起来就往禁忌森林的方向跑。

喘着气跑进山洞，胤昂跃上平台，一把抱住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人。

"你知道了？"璃珞轻声地问。

"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

"不！" 胤昂抱得更紧了，"你别离开我，我不会再说那种话，也不会再生闷气，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爱你，"璃珞看着胤昂因这句话而瞬间瞪大的眼，宠溺地笑了，"你是我的侄子，你从一生下来，我就注定要爱你的，这是斩也斩不断的牵系。"

"不是......"胤昂猛摇着头，"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璃珞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也只能是这样的。"

胤昂闭上眼，将脸埋进他的发间，遮住了滑落的泪......

天界

天界最大的寝殿里，元燮睡得十分不安稳，伴着偶尔的梦呓。

穿过湿窄的通道，就站在洞内了，中央的平台上，一个火红色长发的男人慢慢坐起，看了过来。

不要看！不要看！！

脑子叫嚣着不要看，可是脚根本动不了，元燮定在原地，慢慢地对上了那双黑眸。

悲伤，沉郁......

心瞬间剧烈地抽搐，几乎要窒息，看着那张唇慢慢开启，似乎要唤出一个字眼--

"哥哥！"

元燮一下子睁开眼，看着面前弟弟焦急的脸。

"哥哥，哥哥......"

......哥哥......

似曾相识的声音仿佛自远处传来，心一阵紧缩，元燮剧烈地喘息，却一把抓住面前的人，"你一直都叫我哥哥吗？"

赫靳一愣，点头应道，"是啊。"

"只是叫我哥哥？" 元燮满脸急切地问着，仿佛想确定什么。

"是啊，" 赫靳奇怪地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

元燮用手按住自己的头，看着眼前的人摇头，"不......你不是......不是......"

听到这话，赫靳表情一敛，焦急的神色立刻不见，眼神变得无比锐利，"这样你还能想起来，不愧是朱雀。"

赫靳伸出食指，念动咒语，只见一道光从他的指尖射出，元燮的额头渐渐浮现一个青色的符印。

元燮慢慢地闭上眼，身体软了下来，倒进了赫靳伸出的臂弯里。

赫靳将他放平在床上，帮他理好被子，起身看着旁边缓缓现出身影的人。

"你不是说，他永远都不会想起来吗？"

"我这么说过吗？"

"其实你早知道他会想起来是吧？"

"如果他想不起来，那这场戏还有什么可看性？"

"真实的记忆和虚假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辨不清真伪，做出错误的判断和选择，就是你就想看的好戏？"

"这样，不是有趣多了吗？"

"怎样都好，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

"三殿下吩咐的事，我怎么敢忘？"

"是吗？我只希望自己不要像朔介，做了你的棋子，却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三殿下如此精明，又怎会和他一样呢？"

......

元燮睁开眼，立刻看到弟弟放大的脸。

笑容不自觉地扬起，元燮伸手搂住他，听到弟弟埋在自己胸前闷声闷气地说，"哥哥，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