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多情+小剧场(99)

萧平心中主意早定,胜券在握,只待一声令下,却听远处马蹄哒哒,一人高叫:「先生慢着!」却是侯政。

见侯政神色这般惶急,萧平心下一动,停下手势。侯政在接近人群时,甩镫下马,凑近萧平身边小声道:「大事不好了,这二人不是祈王爷与柳残梦。」

萧平神色不变,只是哦了一声。

「在酒楼那两位茶商才是祈世子与柳残梦。幸好他们在出城时遇上王爷刚派遣到的藏獒,不然险些被他二人逃了。只是现在兵力全被先生调到这边来,资阳人手不够,请先生快快回转!」

一瞬间,萧平脑海里闪过「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八字,原先坚定的想法摇摇欲坠。

难道自己一路推测皆落入算计,这两位少年是掩护祈柳二人的烟幕?

还是那二位茶商才是烟幕?不然何以如此巧--

不,也不能算巧,若非王爷的藏獒赶到--

但气味问题也可造假,如何肯定一定是那二人?

这二少年跃跃欲试,一打上势必失去对资阳的支持和控制。

若这二少年是真,岂非无故结下二门大仇?

但若这二少年是假,便是放虎归山了--

侯政在旁满是焦色,急得直想跺脚,萧平直直看着二少年不语。

二少年瞧他们神色,似瞧出端倪来,华服少年冷笑道:「怎么?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现在就默不作声了。知道自己错了吧!不过大爷没这么好打发的,敢向大爷叫阵,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来来,是你们先叫阵的,大爷我也手痒了……」

朴实少年皱了皱眉,道:「算啦!反正他们也没对我们怎么样。民不与官斗,莫忘了四家祖训。」

「这口气大爷可咽不下!什么民不与官斗,那是屁。方才瞧你还有点样子,现在看来还是软骨虫一只!」华服少年又对朴实少年叫上阵,「还有,你是你,我是我,谁是我们!」

朴实少年怒哼了声:「要不是顾着你我四家同根关系,你当我乐意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着!」华服少年再度跳起脚来。

萧平看着二少年,终于叹了口气,手势一转:「收兵,回资阳。」

「你这老头,谁说你可以走了!」华服少年真是两边忙,才刚对朴实少年叫完阵,又马上转过脸向萧平铮铿一声长剑出鞘,「你派人盯了我们半天,大爷我不计小人过,忍耐下来,结果你又来跟我胡话半天。想走没这么简单!」

一旁朴实少年眉毛堆得比山还高,突然叹气道:「易湛,你要打,我来奉陪。」

「当真?」华服少年马上转移目标,看朴实少年缓缓举起他手中细长的剑。

萧平朝朴实少年点了点头,示意承了他的解围之情。

朴实少年冷冷扬眉:不是为你,只是四世家不会再与彼此之外的江湖恩怨牵扯上。

萧平一拱手,领兵退下。

小楼高阁,月已西斜。

一身白衣的青年背对门,站在窗前。他的身形高姚,头发并没有束起冠簪,而是随意绑成辫子。从背影隐约可见领上袖都纹着金色的九曜图腾。

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红衣,白发红颜的青年走了进来。

四年前的天成崖之后,无名教的无帝与日君都进行了新的传承。亦或是恋旧,亦或尊敬那位消失的前任无帝,亦或另有其它心思。除了必须正装出现的场合外,二人服饰皆没有太大改变,还是当年身为日君及暗侍卫长的装扮。

白衣青年没有回过身来,依旧望着窗外,「目下形势,你说,我们需要出手吗?」

「煌帝座叫属下来,心下该有决定了。」红衣青年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潮湿的空气从肌肤上冷起。

「如果是昊的话,你觉得他会作出什么选择来?」白衣青年若有所思地问。

红衣青年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昊帝座有他的作法,煌帝座也有您自己的作法。属下无法说哪个的决定更高明,但能让官慈誓死追随的,只有煌帝座您!」

从最初,到最后,这一点,坚信不疑!

白衣青年默然不语,半晌才道:「官慈,这几年来,也只有你知道我了……」

有个前任的天下第一人,做什么都会被人拿来比较;更痛苦的是,自己内心也会拿来比较。明明是恨着昊的,却也不能不佩服他。更怨恨的,却是两种感情时不时便绞剪着他的心。

对昊的感情有多深,对他的恨也就有多深。爱恨本是一体的,世上最不该背叛自己的亲人,也是让他万劫不复的人。

「官慈,在生死与权势之间,你会选择什么?」

官慈想也不想便回答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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