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27)

一夜燥热依旧,上朝的百官多半都有些凝重,最应是春风得意的萧大人面色同样底沉,昨日一回家就要当即准备定下萧泓的拜堂亲事,没料到夫人听得居然是一脸茫然,一问下,才知道先前派出去的亲随居然比钦差仪仗还晚一步进的城,恨得萧大人半天没回过气来,愤愤之余也打定主意,丢了性命也比丢了萧家的列祖列宗的脸面强,就借着明日里上朝,定要为萧泓请命去守边关去。

第二十章

一夜过后,看着日出胭脂红,赶早儿做买卖的坊间百姓都在挑的担子边多携上了把油伞,免得货物淋着了雨水,糟践了维持生计的货物。

赶着早凉,城内集市中拥动着人潮,人潮带动了财气,看吧,众公子们回来后,满城满街都热闹开了。

京城有四方,对着正四方各有一座设置奢华的酒楼,其中,北城的风华楼以整个楼宇雕栏画栋为最有名,其内辅以歌姬轻歌吟唱,其中的素斋是全城最具名的,现今,风华楼经历一夜豪筵一举成了京城四方的四大酒楼的排名中第一位。今日此刻,高朋满座的风华楼内高朋满座,楼外更是络绎不绝。

陆续从四面八方游荡汇集过来的公子们聚在风华楼前,昂首盯着风华楼上“上善若水”的牌匾遐想连篇。昨日,正鼓起胸中无限激情要掀起八卦大浪潮之时,只开了个头,就被族中长辈下了禁口令,正觉得奇怪,内廷的嘉奖到了,面对内廷传过来的口头嘉许,领赏的他们都诧异,奋勇杀敌?坚贞不渝?精忠报国?这是谁说的?谁给他们帮衬的这么个好名声?

塞了跑腿的银子,送走了报喜的黄衣,关起门来赶紧追问,才晓得十多日前有个自称是扬州言三的年轻人来京为朝廷募集赈银的那会儿为他们塞北御敌的浩然行径感慨陈词,全京城都晓得了呢。

谁?扬州言三?

扬州言三?这,这,这扬州言三难不成就是让萧泓染上相思病的那位言家三少?憋屈着嘴巴正痒痒着的公子们诧异到匪夷所思。

可能吗?会吗?辗转反侧一夜,赶着向府内的各房报了平安后方得以出府门的公子们纷纷向风华楼汇集。

对久违了的公子们蜂拥聚来,笑脸相迎的风华楼上下都甚觉有颜面,对公子们所问及“上善若水”的字意,伙计们抢着将前些日子在风华楼中举办的为君分忧大善捐赈之举的盛况娓娓道来,说到这位舍得若许的金银,为君分忧温雅如玉的言三公子,现今满城那个能不赞叹。

瞅着说得兴致勃勃的伙计,相互瞧着,无不狐疑满腹,扬州言三真的是让萧泓得了相思病的那言家三少吗?会吗?真的会吗?

阴沉沉天空下没有一点儿风,满身的燥热并不影响好奇着要求证的心情,一步迈进风华楼,楼中吟唱的悠远歌声将楼外的燥热悄悄得赶走了几分。

四下见着的都是熟人,纷纷打着招呼,酒楼顿成了应酬的场址。好些没去了塞北的也都聚了过来,昨天上谕嘉赏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当时没得去塞北的都对众位世兄们的义举赞誉不已,在座皆矜持的受下了。

占着位,品茗着茶的林政皓看着被门外伙计迎进来的言家三少,站了起来扬声道:“哎,这不是三少么!好巧啊。”按照预定好的时辰,言家耀辉来了。

听到这一声,在座的都怔了一下,顺着这声突来的招呼声,楼上楼下哗然涌动一起张望了过去,一位被伙计迎候着进来的银衣公子进入眼帘。一身银白的缎衣带上扣着晶莹的水精,走动碰触中,传来清脆如水叮咚声,在燥热难耐的夏日阴天中,平添了几分清凉的意境。

那是——?仔细看看,温良含笑而来的银衣公子好像是言家三少,哎?以前看得不怎么起眼的言家三少有这么俊秀吗?怔了怔,想了想,也对,靠着江家那恍如祸水的男儿媳身边,想发亮也不成啊。只是,绯闻缠身的言家三少跑到这京城为他们歌功颂德是什么意思?示好?投机?还是……

等等,一起瞅着言三少温良如玉的派头,众公子一起生出了些想法,这言家难不成还想要在他们的地盘上煽动出是非不成?

为北归回来的世交们接风洗尘的其他一直在京的公子们注意着眼前的气氛,揣度着昨儿听得的扬州言三可能就是惹得萧家长公子得上相思病的那位的传言,瞧瞧左右的反应,哦,看来传言是真的了。都一起将言三上下打量了一番,生得这般模样,难怪呢,了然的目光中都增添了些玩味。

有人扬声而笑,“三少为君分忧的善行,真是让人感佩。”这话一出,顿时满楼窃笑起来。就是,能不佩服吗,只比他们提前了十来日回京,不但折腾出“上善若水”的好声誉,还被朝廷撰以文告传到各州府以作效仿,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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