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47)

“母亲,请勿这样言语,是我牵连了他。”看着满目大不甘的母亲,萧泓有些儿不放心了,他可不愿意母亲迁怒于无辜的言家三少。

“言家小三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让他愿意。”不去看不甘心的夫人,心下也是大大不甘的萧大人有抹阴狠,既然萧泓前程尽毁已经在了眼前,拖下言家小三,就是拖住塞北的江氏和京城中看似毫无建树的林家。江氏能光明正大的娶男儿媳,他们萧家也……想到姓言的一大家子,萧大人按着疼痛了起来的额头,他真真是一点点也不愿意啊!

看着夫君这般苦恼模样,柔弱的萧夫人若有所思的认真思量了起来。

一夜微风后,天色稍亮,没有宵禁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都在张望着京兆府的衙门口。眼下京城最大的八卦绝对不是昨日那场疾风怒雨,而是扬州言三擂响京兆府尹的鼓声。这场被期盼着做出决判的官司,将拢着满城萧杀给冲得淡然了许多。至于……,得幸取消了禁足的两位皇子已然被刻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并非是臣下无心,实在是这两位虽被取消了禁足,王上依然丝毫不显要立哪位为储的意思,弄得满城依旧是兢兢战战。才经历过血雨腥风,还有谁个敢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得再掺和进去?

攀着扬州言三少告官的时机,昨日递上状纸的尚且还只是零星点点,今儿天微亮,冒着杀威棒仗责的皮肉之苦,平日里绝不敢逾越上告士家的百姓看准时机的涌了过来,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京兆府伸冤大鼓的鼓声响彻不停。这不是落井下石,实在是有得把柄和有得冤屈借势申诉,只能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捏着手中数十份状纸,坐上官轿去早朝的京兆府尹满心谨慎,千万得谨慎,绝不要将自己也牵扯进这乱局中才是。

金殿上,众官站立于自己的位置上,空置了的位置上也由候补填补好了,满殿沉静无声。

山呼万岁后,矗立一边的某些官员小心笼着衣袖,齐齐将昨日达成联谊所准备好的上疏往衣袋中紧紧,免得落了出来。满京城内,朱门大户哪家不是连着姻亲的,多年相交,早已勾连深深,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老话中,拟定了今日朝议中先拿王上钦赐男子婚配一事进行谏言,借此牵扯出江氏在北地妄为来说事的策动,可一早儿纷纷得了心腹告诉,也亲眼见了京兆府前人潮涌动的一幕幕,他们都有些惊心动魄,民心转向,哪里敢履行约定好的盘算。

朝议进行的很顺利,看得出愈发慵懒的王上心情非常好,人证物证俱全的形式下,个个都识趣得没再去碰触昨日那场疾风骤雨后的雷霆,更是识相得将赐江氏娶了男妻一事收敛,百官也都在静观其变,最后,实在没有可上奏的了,只有将目光锁定了垂首站在末尾的京兆尹身上,这位大人应该有事情要上奏的吧。

明知有这一刻,还是被各位大人瞅得心惊胆颤,排在末位的京兆尹上前三跪九叩后,呈递上所携带来的目前所收到的状纸,当然,扬州言三的状纸就摆在首页。

可惜,这些状纸并没能呈交到王上金案上。

趋前向王上行了大礼后,御史转身对京兆尹此举大力呵责,“设立京兆府就是安抚京畿百姓的民生,递交到京兆府的状纸是京兆府为民解忧的份内之责!”

“是,是。”挨了监督百官的御史教训,唯唯诺诺归了位的京兆尹欲哭无泪,这究竟要他如何判得?一旁同僚们都向归位的京兆府投去同情的眼色,这位还真没眼色,经扬州言三这么一告,这场经营多年的朝政倾轧,已然转变为了一场备受民众拥戴的圣意圣断,没看到展颜的王上挺乐见其成的么。细想来,扬州言三迎奉圣意的举止莫不就是王上所授意的?

延续昨日的议程,边域的赈灾和清平乱寇势在必行,从塞北运来的战马已经在路上了,这话听得满殿再次沉寂。塞北马场的军马要运到京师来?谁运的?江宸?林红叶?还是被赐婚的江暮?

提起塞北的马场,立马就想起那些张弓射箭的灰衣人的背后还有无数隐没了的在冷眼旁观着的士族,倏然的萧大人抬目看向高高在上的王上,正和扫过来的淡然眼色对上了,惊得他当即垂下头去。

“萧大人,萧泓的伤势如何了?”看着受惊的萧大人,王上温颜询问。

被王上点了名的萧大人也体会到了京兆尹欲哭无泪的想法,提起精神回禀道:“叩谢王上的关爱,已无大碍,今日一早已去了兵部,请王上定不要拂了萧泓报国的忠心。”一众瞄着谢恩荣宠的萧大人,好些也为家族未来迷途担忧的同僚都好生羡萧氏有个为家族分忧的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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