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65)

看着闪着亮亮的眼睛说着可趣的话的扬州言三,本对萧泓和扬州言三的事情没什么感觉的,也无不莞尔。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萧泓会恋慕着这位到了不顾三纲五常的地步,但确实很有趣。

“不,每位大的脾气都挺大。”萧泓含蓄着的回应着:“只不过在今天朝议上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在论及是非公论前,京兆府尹向王上呈报了一份状纸,状纸中,六弟诉告我拐带民财。源于这份状纸,让很多很想发脾气的大人们都客气得不予以计较了。”

第四十三章

一提及这个无聊之极的诉状,凉亭上也有稍稍安静了下来。

没错,这份诉状内容着实有些可笑,可背后的文章却绝不可小觑,除了申明了王上赐婚江氏的前提之外,也将塞北的江氏濯拔了出来,众所明了,一个小小的塞北江氏背后却牵扯着众多门弟的起伏。这次,借以运送战马,被召回京的姓江的会是哪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此时此刻,王上招江氏回京述职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想平息当年的公案吧?

正因为猜测不透,才致使更加谨慎不去触碰这个突兀得蹦出来的诉状。

谁是他的六弟?看着一点没把自己个当外人的萧泓,言家耀辉有许静默。

看向被打击到了三少,志在必得的萧泓只能在内心里以示歉意。从始至终,准备好耍赖的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是大好形势自个儿有力得倾向他这一方的,看来,人在运数上,连老天也想成全他。

萧泓劝慰着:“出行得别太久,有些大人的脾性有性急躁,还有,既然六弟的诉状到了,我猜,最近时日,人也应该快到京了吧。”按照他的感觉,言家小六以“谢恩”的名义来京,算是理所当然。

“小六述告您拐带民财?”撇开萧泓不着调的调侃,言耀辉轻轻摆手道:“言家虽只是小户人家,治家也自有一套家规。现今,父亲兄长都在京城中暂住多日,不与父兄商议,小六如何会率意做出这种事?”抬目看着萧泓,言耀辉缓缓道:“还偏偏选在日今晨。”

看着语出低沉的言耀辉,萧泓轻轻皱眉,言家小六借着诉状声援他的事情,之前,言家耀辉不知道么?

是,在萧泓说起之前,言耀辉全然不知这件在朝议上被拿出来说事的这个诉状。

和言耀辉对视了一眼,萧泓轻轻皱眉,不应该啊,言家怎么能之前不知道呢?撇开言家莫须有的家规不说,再撇开言家小六又犯嫌又贪财还很做作的一大堆数不完的恶习不论,单是凭着“杨言江”入赘的地位,言茂在京坐镇,跑腿递诉状的江氏属下难道不去问安招呼声就退离了么?不会吧。

如果今晨递交到京兆府的诉状不是言家小六着上上递的,那会是谁?言耀辉和萧泓各自审视起来,瞬间,有如提线木偶般拘束了伸展,这种感觉让两人都觉得不对劲。

“萧将军……,”心存侥幸的言家耀辉试探着询问着萧泓,“请问一下,您很得圣上宠爱么?”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摆着手的萧泓轻轻摇头,“仅仅是一点点,远不足以享有开无故之端的可能。”

虽然萧泓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还是使得言耀辉不安,事出反常则为妖,看似帮衬言家的一个诉状,其实已然打破了言家想要搅浑这趟水的布局。

莫不是有人欲借着他俩的事情为契机,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念想到了一处的萧泓和言耀辉再次相互看着,均觉不妙。

不再逗留,言耀辉向各位告辞,离京才半日之虞,应该赶在礼部当真下官牒之前到京,不然,变数重重中,一旦当真授以官职在身,就再难寻借口离京回避了。

受了言三一礼,和萧泓同行的一众皆向作揖告辞的言三回以该有的礼数。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顺着这两位的话风,早已将戏谑之心收敛,如果依照言三的话,今日引得满朝都暂住了议论的案卷并不是塞北江氏为声援言三而递上的,那么……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扬州言三能在京城这个地界如此顺风顺水的缘由了,显然是有高人刻意促和,至于是谁个,那不心照不宣别以讹传讹了吧。

去将言耀辉拴在远处树荫下的马儿牵了过来,整理了马鞍,萧泓低声道:“三少,要是当真不是六弟递上的诉状,回京也不能挽回什么,还是往永固别院暂住些时日吧,退一步,以作他求。”

“言家只是小户人家,之所以尽可能将即将散发的谣言转化遏制,处处往好处寻思立足,无非是顾念兄长胞弟的前程。蝼蚁尚且偷生,若是逼得言家无立足之地,言三只能对不住您了。言祸本就是可用以杀戮的。”接过缰绳,言耀辉静静看着萧泓,“这天子脚下,言家担当不起怨恨,更担当不起‘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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