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很累,膝盖很痛,越来越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麻掉。他抬头看南朔一眼:“我渴。”
南朔叹口气:“你二哥不在。”
南朝沉默一会儿:“我那样对白芒,是错的,我知道错了。我跪到你让我起来。”
南朔道:“我知道那家伙讨厌,如果你用剑砍死他,虽然咱们麻烦就大了,可是,我也不会觉得这么失望。”
南朝道:“我是想整他,可没想他死。”
南朔摇摇头:“南朝,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到白家,你是故意喝多的,你看着白芒一杯接一杯地喝,还有白芒死时,你的眼神,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他死,我不知道,他死了,你不是震惊害怕,你高兴。南朝,你让我害怕,这么多年兄弟,我竟然不认识你。”
南朝闭上眼睛,只好拿出最后一招了,良久,南朝轻声:“我的眼神……”
良久:“我的眼神,是因为,因为药,吃了我掺在馕里的那种药,眼睛看起来,会特别亮。我这儿还有药,我可以吃给你看。”
南朔愣了愣:“药?你经常胃痛吗?”
南朝低下头,许久,摇摇头:“那是治胃痛的。可是,胃不痛时吃了,会,会觉得舒服。”
南朔呆住:“你什么意思?”
南朝轻声:“所以,我不想说,我不愿意去提醒白芒,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我,我有这种嗜好。”
南朔暴怒:“什么!”
南朝缩头:“那药会上瘾,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南朔劈头盖脸给他一顿巴掌:“你还有什么坏事不敢干?你好大胆子!”
南朝痛得双手抱头,弯着身子,直想钻到土里去。可是也知道这关算是地去了。
欺骗。
忽然间无经辛酸,泪如雨下。
南朔愤怒地:“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我打死你!”四处找棍子。
南朝哽咽:“你误解我。”
南朔顿住,半晌,明白南朝不是因为挨打而哭,这些天,他对南朝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能让他相信小弟的为人?
阴险歹毒,还有,不要相信他,其实是他多疑。
逼得南朝泪流满面。
南朔沉默一会儿,不安地目光扫地,扫了半天,顾左右而言他:“今天那个卖刀的呢?也是我看错了?”
南朝擦擦眼泪,手挡住脸才敢说谎:“我觉得他可疑,过去问问。”
南朔气:“放屁,这么点事你守口如瓶?”
南朝道:“没人知道咱们今天回来,那人一定不是冲咱们来的。我不愿意你管闲事。”
南朔气结:“你!不冲咱们来的,我管什么闲事?”然后愣了一下,嗯?难道是冲冷浩明来的?南朔问:“你什么意思?”
南朝沉默。
南朔暴怒:“你知道他要干坏事,不让我管?!”
南朝哀求:“人家功夫明显比你高,人家只是在你门前站一会儿,你何必去惹这个麻烦?你只是冷家一个小伙计,三哥,你这么英勇,你死了,谁还管我?你让你们舵主小心点可疑的人就得了,你问我?”气了:“我认识他,我今天告诉你名字,明天就人头落地。”
南朔沉默一会儿:“魔教的人?”
南朝道:“我不知道。天底下功夫高的坏人有的是,三哥,我不过是出去喝酒时,同桌人指一下,那人是谁谁谁,你别逼我了。”
南朔气道:“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南朝翻白眼:“我相信你会保密?我干嘛不相信自己能保密。”
南朔气得狠狠给他一巴掌,南朝再次抱住头,痛叫。南朔怒吼:“你成天都结交些什么人!”想再给他一脚,看着南朝脸上泪痕未干,心里愧疚,瞪了一会儿眼睛:“起来吧!”
南朝坐在地上呻吟,两条腿都麻了,爬不起来。
南朔只得把南朝扶起来,半抱着拖回屋放到床上。
倒杯水,叫下人拿饭来。
南朔在屋里徘徊一会儿,终于:“我应该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
南朝停下筷子,半晌:“让我把饭吃完吧。”
南朔沉默,低头:“对不起。”
南朝觉得胃痛,吃不下东西,想吃点胃药,估计现在不是好时机,而且他也有点心理障碍了,只得喝点热水。沉默一会儿:“可能我就是你说的那样。记得你最喜欢的那只小狐狸吗?我扔到井里去的。”
南朔狠地扑过来:“小兔崽子!”
南朝问:“你想知道原因吗?”
南朔略微松松卡在南朝脖子上的手,照他的大头敲一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