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扯过一片破碎的衣角,盖在韦帅望脸上,别怕,不要看。要就要结束了,然后就好了。
这是你想要的吧?
冷兰嚎叫一声,就要扑上去揍人,你当他死了吗?你希望他死吗?
冬晨抱住她:“兰儿!”
小雷静静地回过头:“他说,这是韦帅望同苏家的事,别人不要管。”
冷兰痛叫起来:“他在保护你,你不明白吗?他在保护你,保护你母亲的家人,你不明白吗?你要报仇,你自己习武去,你练好你功夫砍死他!为什么要在他保护你的时候,袖手旁观让他去死?”
小雷大眼睛依旧静静地:“他想死。”
冷兰颤声:“你怎么知道……”她说不下去,小孩子都看出来了?泪如雨下,只得掩面而泣。
小雷不明白。
为什么,哭?
冬晨抱住冷兰:“别哭,他还没死,我试试。”
不能强迫小雷救人。
杀了小朋友一家,让小孩子在尸体间徘徊,然后要求人家讲道义,有借有还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然,也有人,即使面对一头猪,也讲信用,不虐待不折磨不歧视。别人是猪,不影响我的道德操行。
不能要求小朋友高于平均水准。
以直报怨,可是孔圣人的标准呢。
冬晨轻声:“我试试。”想了想:“如果大火继续烧下去,我们也还需要小雷的功夫。”
小心地把手按在帅望胸口,他的手好痛。
闭上眼睛,慢慢侵入韦帅望的经脉。象空荡荡的房屋,没有损伤,只是河道里没有水,而他所有内脏都运转的不正常,需要不停运转的大水来修复那些损伤,象植物生长,断掉的,会接上,裂开的会长好,失去的会再生。水停了,所有伤口都发作了。
肺子有伤,脾与肝都在流血,韦帅望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象黄腊。
冬晨终于停下手,没有用,他那不够用的功力,在韦帅望内力的抵抗下,只有三分之一能起作用,举步维艰,力道也不够,根本无法控制伤势。
冷兰瞪着他,怎么?
冬晨轻声:“差太多了。伤势太严重,他的内力依旧顽强抵抗,不容任何人进入。至少,他得先清醒。”他得自己控制他的内力,现在他的功夫放下灾后重建工作,拼死攻击红十字。
冬晨看一眼小雷,不能强迫他,但是,事到如今,只得恳求了:“小雷。”
小雷看着冷兰盈满泪水的眼睛,你希望他活着吗?他转过头看着冬晨:“怎么还给他?”
冬晨惊喜:“象他传给你一样,手按在他头顶,尽快把力量传回去,趁机他还没反抗的时候。我想,如果是他自己的功夫,也许他不会反抗。”
小雷把手按在帅望头顶,看着冷兰:“别哭。”
一股大力灌入,昏迷的韦帅望身子微微一震,一口血猛地喷出来,然后身体剧烈抽搐。
冷兰与冬晨大惊:“怎么了!小雷!停下!”
小雷不为所动地继续,韦帅望无力地挣扎一下,呻吟:“痛!不要!”
冷兰与冬晨即不敢动也不敢拦。
帅望手指张开,象要挣扎,象在惨叫,又缓缓握紧,他的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微弱古怪的呻吟声,他喘息呛咳,然后身子抽搐,又呕出一口血来,昏迷。
冬晨颤声:“怎么了?”
小雷淡淡地:“他不让我进去,我把他压下去了。”
冬晨呆呆地:“压下去了?”你,你怎么压下去的?即使他的功力不敌你的,也只会后退,仍然会继续抵抗,什么叫压下去了?
小雷道:“他的功夫象是爆炸了一样,然后就没有了。”
冬晨只觉得喉咙里发甜,咬着牙忍住,没一口血吐出来。
他怎么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干这种事?
那孩子,可真是有温家传统的胆子啊,你也不问后果,就直接把他的功夫给废了?你怎么敢!
你……
这可能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想救韦帅望,也只能把他的功夫废了,再传功力给他!
冬晨脸色惨白,他终于知道怎么救韦帅望的命了,如果他冷冬晨要救韦帅望,也不是不能,只要把韦帅望废了,把自己的全部功夫都传过去就行了!
冷兰见冬晨脸色难看,抬起大眼睛:“怎么了?”
冬晨摇头:“没事,很好,事情很顺利。”哭笑不得,韦帅望被小雷给废了。希望小雷传过去的这大半功力会够用……
天保佑,当时韦帅望传递给小雷的功夫够多吧。
为什么温家人总能想出这种正常人想不出的办法呢?甚至象小雷这样的小朋友,啥也不明白,居然也能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