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261)

几轮对弈下来,晏苍陵结合长焉所写的书册,已将安天仁的性子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安天仁喜好听人吹捧,听不得一点儿的不是,他虽看似精明,实则能力不足,容易受人左右思想,轻信他人。且此人好强,喜欢用尽一切手段,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得到手,若是得不到,则越挫越勇。既然如此,对付此人,便不宜用强,而是要用软,譬如,拍马屁。

于是这一日,为了能博安天仁的欢心,晏苍陵没少溜须拍马,将安天仁往高处夸,乐得他下赘的肉都抖了三抖,快似要落下来一般。

当夜幕初降时,安天仁方依依不舍地同晏苍陵结束对弈,本还想挽留晏苍陵用膳,李公公却恰时到来,言道让安天仁翻牌,让后宫侍寝。

李公公的到来,让疲惫的晏苍陵终于得以脱身,同安天仁一拱手后,晏苍陵作势便离,这脚步方跨到门槛时,便听身后安天仁扬声高叫:“唤梦姑来唤梦姑来,翻什么牌,朕就要她!”

李公公授意,躬身退下,唤人将晚膳带上,便将门一阖,让人下去唤梦姑了。

走离君舒殿时,李公公恰好同还未离去的晏苍陵撞了一面,立时笑意轻扬,凑上前对着晏苍陵低声道:“晏王,皇后正找你呢。”

晏苍陵一顿,眼神里泛起了光亮,对李公公一个拱手,便道:“烦请公公带路。”

“甭急,”李公公把手一挥,摆了一摆,“皇后此时差不多歇下了,明日您再来罢,皇上明日怕是起不来早朝咯。”

这言下之意,便是安天仁明早不会起身,晏苍陵偷偷入宫不会被安天仁发觉。

晏苍陵会意一笑,瞄了一眼远去招梦姑之人,调侃道:“却不知这梦姑是为何人,竟能得圣上如此喜爱。”

“哟,王爷,这您便不知了,”李公公左右看了一眼,将声压下,嘀咕回道,“这蒙古可是个奇女子,一来便夺了圣上的眼,同皇后也甚亲,您若是有缘见着,不妨同她熟络熟络,定少不了您的好处的。”

“那真是多谢公公了,”晏苍陵一个拱手,对着李公公一笑,转身之时,恰好那梦姑由远而近,款款行来,远远望去,只见她长袖挥舞,轻纱缠身,婀娜的身姿被衬得曲线丰满,可惜的是她的脸上遮了一层的纱,旖旎的红灯下,只见红妆残影,看不得半分的容貌。

晏苍陵只扫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同李公公抿了一口笑,转身便欲离去。但脚步方抬到半空,他顿了一瞬,猛地又朝后一旋,带着身体一转,目光凝注在了梦姑的背影之上。

目光焦灼,如若带着火力,穿透着那关上的门扉,直刺入大殿之内……

李公公还未离去,疑虑地问了一声:“王爷,怎地了。”

“敢问公公,”晏苍陵声音一沉,泻出了半分的抖意,“这梦姑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这咱家便不知了,”李公公摇首道,“她平日出现,俱是素纱遮面,我们都将其称呼梦姑,至于真正姓甚名谁,估摸着也只有圣上本人方知了。不知王爷为何如此一问,莫非她乃王爷熟人?”

“不,”晏苍陵强笑道,“只是好奇罢了,既然公公不知,那我也不打扰,先行一步。”

“王爷,您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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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苍陵上了马车,赶回行馆而去,在路途中,双手交叠撑在颔下,时而拆开双手,时而又将手指叠上,愁云笼罩,拧眉不语,连到了行馆下马车时,都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季临川出门相迎,将一件披风裹在他的身上,拉着他进了里屋,拍了拍他的肩头,比划着道:“北方的天有些凉,你怎地在外头发呆如此多的时候,小心着了凉。”

晏苍陵此刻方回过神来,拉住季临川温暖的手,将自己冷冰冰的手指按进季临川的手心里,揉进了掌骨中:“我不冷,倒是你,还出外迎接我,也不怕染了风寒。再者,莫忘了,你可是一凶恶的王妃,怎能做这等关心我的好事。”

“呀!”季临川一声惊呼,“我忘了这事了。”

“嗤,”晏苍陵捏着他的脸蛋揉了揉,“幸而此处无人,不然便给露馅了,还亏得我们练习了如此之久。当真是不知如何说你好了。”

季临川红了脸蛋,拿手指挠了一挠,讪讪地道:“毕竟非我本性,忘了也是情理之中,我日后注意些便成。”

“那最好不过,”晏苍陵拿自己冷冰冰的唇啄了季临川一口,在他脸上蹭上了几蹭,把自己的凉气都给过到了他的脸上,“璟涵,这几日你都得待在行馆中,哪儿都不能去,如今我正想法子讨好安天仁,是以少不了得进宫。但我进宫时,难保王恩益不会找你麻烦,因而你去哪儿都得带上乐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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