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80)

厉光一扫,晏苍陵隔空劈出迅猛刀风砍向马车,哗声一落马车应声而断,一个人的头颅即刻飞出,喷往云霄,落地之时,赫然发现这头颅上的脸,竟是一陌生人所有。

晏苍陵心头一震,环顾四周,分明没有吴其康同季崇德的身影。

不好,他们不在此处!

脑海中一生如此念头,晏苍陵转首一望那些杀得正欢的犯人们,即刻转身,冲向第二队人,高声呐喊:“所长逃了!我们去追!”

第二队人立马肃整队伍,随着晏苍陵往四面八方可能逃人的地方而去。密林丛丛,树影横斜,晏苍陵带着众人钻入树丛之内,借由繁密枝叶隐匿身形。距离手下上次来报吴其康仍留原地之事,距今未有多时,因而吴其康理应还未走远。

晏苍陵低吼一声,一双目沉沉凛起,刻着几分森冷寒意。不过多时,便在密林之内,发现了吴其康同几名押着季崇德的亲卫。这几人十分精明地换了一身极其不明显的黑衣,隐在黑夜密林之中,十分难辨,但季崇德身上的黄麻之绳,却清晰可见。

“呀,这不是西平王么。”晏苍陵使个眼色,他的手下故意道出了这一句。

此声一落,众犯人一阵骚动。西平王竟在此处,那所长呢?似乎从始至终都未见过所长,莫非是有人骗他们?

“西平王?!对,当初便是西平王提出了凌迟,方会让所长生出凌迟之心!兄弟们,归根究底,害我们性命的是何人?!是西平王,西平王!”晏苍陵手下极好地混在了人群之中,虽无人看清他的容貌,但他的声音却响彻天际。

“对,西平王,是西平王害的我们!兄弟们,杀啊,杀啊!一个不留,全部杀尽!”人声一落,另一手下紧接着喊起,随之一个接连一个,煽动着犯人们的仇恨之心。

犯人一想多日来的性命之忧,登时种种火源于心中点燃,暴喝一声,随着喊起杀死西平王的喧天之言。

不远处的吴其康一听此声,心中一个咯噔,立马让亲卫护其左右,带着季崇德往密林深处跑去。

但他不过寥寥几人,焉能堪比那些杀红了眼的犯人,唰唰唰,密林再密,不过一刀,遮目枯枝便纷纷落地,逃得再过,不及一刀凭空横飞,削飞身上之肉,落得血痕点点。

季崇德回身一看,亦是大惊,但不过转而,他便将自己的脖子往那些刀子口上送去——他至今都不忘寻死。

晏苍陵早早料到季崇德有此着,因而他早有部署,让自己的手下围着季崇德。

手下一见季崇德有此决意,便将尖刀移开,再以刀柄狠力一敲季崇德的头脑,虽不致他昏迷,但却可让他头脑不清,再难生寻死冲动。

灌木枝叶摆动,血腥味瞬间蔓延,吴其康手里也抄起了刀子,拼死反抗。眼看场面已乱,无人认出自己,晏苍陵忙悄无声息地运起轻功而离,同隐在暗处的手下会合。等候多时的乐麒,一见晏苍陵便将行装呈递给他,双双对视一眼后,乐麒易容成他的模样从暗处而出,代替他统领犯人,而晏苍陵则带着另一队手下人马,驻留原地,伺机等待,整顿人手。

乐麒在暗中候命,早已等得不耐,恨不得提刀而上,将敌人杀得一干二净。而今好不容易待得时机,怎料方一冲出,方发现亲卫几近全军覆没,哪儿还有他杀的份。一时气结,他怒火沉于心口,一望到那执刀劈翻了一个犯人的吴其康,便带刀杀了过去。

手中尖刀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横批一刀,便带着砭人肌骨的肃杀之意,吴其康后脊一凉,察觉到逼面而来的汹涌杀意,下意识地身子后仰,堪堪避过了迎面一刀,他一个后翻立稳身形时,却对上了一双湛蓝的双瞳。

“西域人!”吴其康喝出一声,大惊失色,还未能续上后边的话,乐麒的刀便不留情地削向面门,将他后话生生止住。

刀网舞得密不透风,吴其康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往后倒退,身上落了不少的伤。他此刻眼中,只看得入一双蓝瞳,那对眼深邃得似欲将人吸食进去,再啃食干净。

“你们究竟何人,竟敢伤害本王!”吴其康厉声一啸,好似全身的气力都在这一吼中散去一般,气力将竭,面临绝境。他朝身侧树叶刺去,挽出一个刀花,唰唰唰几下功夫,便有无数落叶袭向乐麒面门,花了乐麒的眼,同时刻吴其康足下一滑,避过迎面一刀后,冲出刀网。

这时,忽而有一方人马赶来,嘚嘚的马蹄音将喊声切碎,不消半会,援军赶至,竟是吴其康的亲卫,人数约莫数十人,比之犯人数量尚多一倍之余。这些亲卫身强马壮,又是方才赶到,气力正盛,提刀一来,嗖嗖几下便将数位犯人砍倒,鲜血直流。有数名亲卫冲到吴其康面前,大喝一声:“王爷,快走!”声未落,吴其康步已先迈,也不顾得验明这些亲卫正身,便在其保护之下,往安全之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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