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争起(9)

--这天,太阳落下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进来的人也这样抬了眼,看看篱笆上艳艳冉冉的红,跋扈的眼些微深沉,掐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却不是放在鼻下嗅的,而是如女子一般,那好象碧玉雕成的手指将好好的红花一瓣一瓣恶毒的撕开,那一寸一寸的红,凋零满地,就好象被揉碎的心,完全地被忽视掉了。

其实他根本不必如此行为的,你看他,微微一笑,怕是百花都羞惭。现在却是冷冷僵住脸,明显着恼失却了风度。

不知心恨谁。

不管谁正被他恨着,那可以笃定,是万分悲惨的事。

--"你在啊--"有气无力的吱嘎开门,出气多进气少的挤句话,就好象死人一样没气地从他身边慢腾腾走过去,视若无物啊。

韩不争,这样走过韩霆的身边。

韩霆眼睛里慢慢有点红,红得分外妖娆,很有点怒极攻心的错愕。

韩不争垂着脑袋,坐在那儿,一副悲伤的小呆样,还没解下包袱仍旧这样背着,仍旧没从打击中回过神,为什么惟独自己的出城文牒被扣?说是跟通缉的犯人相象?怎么会呢?于是抱住脑袋,苦思自己到底哪点跟那些凶神恶煞们想象了。

没思考出结果,到口干了想起来提点井水烧,走出去四顾望望,那富丽堂皇的潇洒尊贵人物已然不见。

留下一地蹂躏过后惨淡红艳。

第六章

"不争?--"柔柔和和地唤他,不敢确信。

韩不争先闻到了那淡淡梅花香,他只认识一个女孩子有这样淡淡的香,一个在吐蕊的白梅花树下好象梅花一样清淡无瑕的女孩子,如春风的眼波里有着醉人的娇憨--

他没想到还会碰见她。回过头来的时候,两个人都那样不可置信,他还是老样子,她也是--只除了隆起的腹部,是快临盆的身样。

流年故去,人面桃花。

"你,都好?"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脸色却慢慢嫣红开去。

身后的仆役看着他俩,不做声,提着的灯笼上一一写着"孟府"字样,仆役的装扮行头也是规整而派头的--她还是嫁进了孟家啊......

"都好都好,嫣眉,风大--"看着她小小身形挺着个大肚子,皱起眉来,就赶紧自己站在了风口,想替她挡点秋初夜晚的凉风,眼神回避开来:"快进去吧。"

那清丽的人儿,并不动弹,脸色尽红得如染血一般。

"嫣眉啊......"来往人流不息,底下人看着他们,他不怕人刺探眼神,只怕人多撞了她,动了胎气。他心里,她仍然是那小姑娘,在春天的梅花树下等他,只说一句话也好,远远就能看到的倩影,自己不由跑起来怕她等得焦急--曾经以为的一生一世,曾经郑重许下的婚约,随着爹爹的去世烟消云散。

--聘礼退回来那天,自己傻了--

--也就在那晚,发生了丑事。--

"不争,你怎么......"她美如朝霞的脸上,刻着相见不如不见的怃然,直视他,她曾经许下婚约的高大男子:"怎么还是没变呢?"

他哑然,一片歌舞升平,花红柳绿中,他静默而顽固,只要伸出手,只要做一点点让步和改变就可以了啊!不管是权势和财富还是喜欢的女子,怎么就不能为他们让自己不再那么静默而顽固呢?

伸手抚开落她肩膀上一枚叶片,在一起时他总是舍不得她沾上一点尘的。现在变了,也是一样。

"不争?"

豪迈一样笑着,自己的名字被念得慷慨而豪气,那是他了,不争转开脸的时候,也不由笑了,谁见着这样慷慨而豪气的好男子都会心悦诚服的,垄断整个北方烟叶贸易的大商家独子,磊落而俊朗不凡的人物,孟海天,也是嫣眉的相公。

"孟老爷别来无恙。"他笑话他,这个当年玩闹的小伙伴,眼见着媳妇娶得接二连三,连儿子都好几个,让人好生羡慕。

先哈哈笑着,"区区在下市侩商人,韩大夫才是名满京师的名医圣手。"这边,揽着嫣眉肩,不由分说,拽着不争胳膊,"来来,一起一起,主人家得好好招呼我们好吃好喝得才是,韩霆那冷面孔我可吃不消。"

好个不由分说,真正骑虎难下。

寒霜结在眼底,大管家以这样的眼神,热络地招呼着:"大少爷,您终于来了。"

--苦笑,这么多年,经历这些人世冷暖,心里还是练就不了铜墙铁壁啊,被这样招呼着,仍是坐立难安。

倒是孟海天,轻柔蜜意那边哄着夫人开心,嫣眉浅浅柔柔笑着,当年,以海天和韩霆最是风流倜傥,哪个闺秀碧玉不期盼着京城两名公子的青睐?更有甚,在两人行马路上,也有那大胆的姑娘徘徊等着--那时候,也真有趣啊,看他们两个胡作非为的大男孩如天之骄子,闹出大大小小祸端,就连皇帝都看不过去,明里赏赐了黄马褂,实则纵容他们闹得更凶。他们是这样两个俊朗夺目的人,任谁都不舍得真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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