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118)

她抖抖索索的,白字崖笑语嫣然,“姑娘你还好么?”

“啪”一把挥开白字崖递上来的手,朝露缓缓坐起,掸去身上落满的灰土,再度抬眼,见他依旧是满脸的好奇。

“姑娘芳名?为何会在侨乡与在下独处一个院落?难道是我与姑娘有过一段艳史,在下不想让姑娘跑了,才放了小妖冥来锁住姑娘可是?”

朝露狠狠的瞪着白字崖,瞪的他有些委屈的。

“你莫要再玩这套失忆的把戏,方才不过是我实心想逃,何苦这般作弄于我!”

一句话掷地有声的,白字崖愣了一愣,他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连忙抓住她的胳膊。

朝露不情不愿的,但眼下她就是个被困的鹌鹑,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强压下心头怒火,随着白字崖回了小院之中。

待二人回了小院,白字崖忙将院门一关,抓着朝露的手满心欢喜,“姑娘你告诉我,我叫什么来着?”

“白字。”朝露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再陪他将这戏码演下去了。

白字崖挠了挠头,分外奇怪,他转身去看了看满园的白花,“我就记着我在这院子里住了很久,怎么我能叫白字这个奇怪的名字呢?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见他一脸真诚不似说谎的模样,朝露的眼中泛起了丝寻味,“你……当真忘记了?”

“姑娘但说无妨。”白字崖满脸真诚。

“我好想打你一顿啊。”朝露捂着脸,被这白字崖弄的已经心力交瘁。她挥了挥手再不理他,踱着步子向自己那夜里歇息的小屋走去。

独留一白字崖,面对着满园的白花,怔忡半晌,突然他拔腿便向着朝露的房间跑去,拍着门口喊道,“姑娘姑娘你开门。”

朝露在床上正躺着满心烦躁,翻来覆去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搅的更是一肠子的悔恨。

“姑娘,你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捏我的小妖冥了。”

“混蛋!”朝露口中暗骂了一句,那销魂蚀骨的痛楚似乎瞬间袭来,一想到那感觉便不由得浑身一颤,只好爬起身去打开了门,无力的倚在门旁,垂眼叹道,“白字崖,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字崖?”白字崖的眼前一亮,顿时抹开了天真的笑容,“这名字着实不错。不过……”

他忽而犯上了愁颜,“姑娘,是不是我不记得的时候做了什么……哎……我总觉着时常犯些毛病……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我了……好苦恼啊好苦恼啊……”

朝露默默的看了眼他,讷讷的说了句,“不论如何……你能放我走么……”

这句话本来只是试探性的话,若他真的是失忆了,说不定会放了自己,若他是在做戏,也就权当与他演戏一场。

白字崖恍悟,“难道姑娘你是被我抓来的?我要做什么呢……唔……真是想不起来啊。”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一个孩子。

“那……你能放我走么?”

朝露再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白字崖很意外的抬眼,认真的问,“姑娘,我能跟你走么?我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

“胡闹!再来个晴天响雷,岂不是我又得遭罪!我才不能带你走呢。你傻啊你。”朝露连番跳脚。

“姑娘说的也是。”白字崖伸出自己的手,白白净净的两个腕子,“姑娘你将我绑起来,然后你自己逃去。”

朝露不信,她问,“你说的真的?”

白字崖很肯定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你能收了你的法术么。我浑身没力气。”

“啊……这不是我放的,我怎么会收。”白字崖一脸的无辜,让朝露着实无力。

一条绳索,很粗,也很重。这重绳索还是朝露从白字崖家的仓库中搜寻到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在白字崖的周身捆了足足有三十二道绳结。

她想,哪怕是要挣断,也得留出她跑路的时间。

所以心情一时大好,将个白字崖捆成个绳索粽子,他说,“姑娘,你别捆我嘴巴,好歹容我舒口气。”

“哦,好的。”朝露放开了手,对着粽子白字崖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不再相见,后会无期,珍重珍重。”

说完此话,她便撒了欢的跑,尤听见白字崖长喘出的声音呼啸而来,“姑娘……你的芳名啊……”

芳名个妹妹,还芳名,都没给你玩死。

朝露头也不回的往侨乡镇外跑着,清晨时分的挑菜大婶都已经开始准备往市集上走,路过的茶摊老大爷还在好奇,哪里掠过了这么大一阵风。

经过驿站时候,朝露气喘吁吁的撑着两条麻软的腿,问道,“这最好的马要多少钱?”

驿站老板斜眼瞧了瞧这满身凌乱的小公子,刚要发话,一粒圆润的珍珠递到了面前,顿时一双眼瞪的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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