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180)

一切是命。心岸苦笑。转身便走,手中紧紧锁着自己的那把宝剑,有些话当面说并不合适,而心岸却是明知前方是什么,要按着素秦指的绝路,走下去。

阳光有些刺眼,烟霞山上那折弯了腰的峰头已是抬眼便能看见。

前两日就觉着这方天空气象不对,后与素秦师傅的话再一核实,便更能确定,已经有一个大阴谋正牢牢的套在他们的身上。

显然,若他不去,它就会来,这已经是身不由己的轮回。

当日将关门弟子叫上,留了些话与那出游未回的长歌长老,自己便携着剑下了青牛山,在朝露夜霜那小亭子待了片刻,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这里。

或许将近中元节,烟霞山下的小镇集市已成张袂成阴的态势,三两成群的结伴而行。心岸思量了下时间,这两日连夜赶路,到现在来了山脚小镇,已是有些精力透支,毕竟没了仙力修为,恐怕也难维持辟谷太久,但一念及那尚不知情形如何的朝露,未免又有些急躁。

若说只要这一成行,以后所有的演算都与自己息息相关,反倒是没有了原先那般清晰。好在是有些事情已经明朗,反倒云淡风清的很。

这时市井人烟,葱葱郁郁。做个凡人,挺好。

“霍。”心岸自己正迷迷瞪瞪的走着,突然感觉顶心一凉,周身透湿。

楼上探出个宛若花月又灵巧明慧的笑颜,手中挽了白玉瓷瓶,闲闲的说:“一壶好酒本应入喉清爽,却不小心好了别人的衣裳。”

“惜……惜芳!”

心岸瞪大了眼,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着实难料。

惜芳挂在二楼之上,笑的没心没肝的,招了招手说:“呆心岸,快上来。”

心岸微愣,面上显出丝无奈,才点点头抬脚走进了这家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颇有几分仙灵气萦绕于内,明明是杀生五谷的修罗场,却不见丝毫的铜臭、血腥味。连个小二都俊俏可人的紧,一路将心岸领到了二楼。

二楼精致典雅,上好的檀香木小围栏将座位分开,形成了雅间的格局。惜芳正坐在其中一间,晃着手中的酒壶,对心岸招了招手。

“哟,原来这小娘子是有了情哥哥了,难怪对我们这边不理不睬的。”

“不对啊,这不是个道士嘛?难不成道士还跑到酒楼来偷腥来了?”

“啧,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事都有。赵公子你说稀奇不稀奇。”

身后忽然一阵哄笑,心岸微愣,朝后看去。

那雅间之内端坐着几个男人,当中更有位戴镶宝珠冠,着锦衣玉带的公子,唇红齿白的,看着就是个未经受过任何风雨的富家子弟,也忒招摇。

惜芳充耳不闻,拉着心岸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倒了盏茶,搁在他面前。

“惜芳?”眼瞧着心岸的手微微一动,惜芳居然笑眯眯的按住。

那双黑眸,清澈动人,不含一丝一毫杂质,心岸一想到即将前行的未知路,不觉心底一滞,又是不知从何说起。

惜芳轻声笑:“自小伊耆师傅就告诉我,凡人如蝼蚁,切莫与其计较,只是无知的人一多,就有些烦恼。原本很喜爱这家如意酒店自来的一股清灵,这下倒好,被污的一干二净。”

话刚落音,方才几人见这二人被说的一无是处居然还在忍心吞声,就真当了好欺负的主,所以互相使了个眼色,除了那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其他几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心岸与惜芳的桌子走来。

茶杯搁置在古木香的桌上,咯噔一声,惜芳叹了口气:“真是庸人自扰之。”

“小娘子,我家赵大公子相邀,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位兄台印堂发黑,不是好面相呀,心岸捧起茶,轻轻吹了口气。

“想我等谁不给三分颜色,劝你们好好思量,别让我等动起手来,可就别怨你这情哥哥命薄,也别怪不怜香惜玉啊……”

这位呢,恶相尽出,下辈子看来是投不出好胎来了。

下一个人还待说话,惜芳脸色变了,心岸反倒忽然一笑,按住了惜芳,密送了句话:“嘘,看个好戏。”

他豁然站起,把旁边几人都吓得后退几步。然后他抱拳说:“诸位,我有话说。”

大踏步几下,忽然移到了那位端坐在原处看好戏的大富贵赵公子面前,把突然扔在后方的几个喽啰吓的够呛,以为心岸要施什么声东击西之招,慌忙围拢了上来。

唇红齿白,有几分与那白面馒头相仿。这小白面馒头前世估计修了不小的福分,今生养尊处优瞧着就活挺好。

“赵大公子,在下粗学过一些卜算之法,不知有没兴趣……”

小白面馒头立刻抬手,优雅的持着扇子在心岸的手上轻轻一点,几分羞涩的扯开了唇,“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对这些方面很感兴趣……只是这位道士先生,你说你会算,但我不信赵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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