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24)

三年前,持剑弟子身份被撤,经历了一番无法再回忆的痛苦折磨,换做新来的小师弟长歌。

心岸的唇嗫嚅了几下,苦笑,“露儿你说的没错。”

“使命难违,何苦和这野丫头解释。”一旁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火符便向着朝露袭去。

“露儿小心。”在心岸的心中,朝露永远是十五年前那孱弱的小娃娃,也永远是五年前常常受人欺侮的小姑娘。

哪怕过了五年,他也能一眼看出,自己用一腔赤忱救回来的小女娃。

所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拦截那火符之火。

朝露大惊,她始终是惦记着心岸曾经为了救她,被花情打为重伤,所以初见时候,她明明是应该高兴的,却在见到他们方才所行之事后,化为失望。

炽情宝剑在手中轮了个圆,一道剑光便斩向那火符之火。

小小“咕啾”、“咕啾”连叫数声,这道士突然变了脸色,“妖孽,你们果然是妖孽。”

通天眼?心岸师兄的通天眼为何会在这道士身上?

第十一回 花前月下*断魂歌(中)

通天眼,心岸师兄自小便引以为傲,当时的青牛道长一听说心岸有一双能辨世间万物的眼睛,还抚着他的头,很欣然的便收了他为徒。

她还记得,当年的心岸师兄,很得意的指着她身后吓唬她,“你看你看,你后面有脏东西哦……”

却从来都是振振有辞的在她小破房子前后贴上了无数符纸,告诉她,他已经为她布好了万全之策,这下子,鬼东西都进不来。

大惊之下,朝露的心头更是涌起了百般思绪,有替心岸师兄打抱不平的委屈,有充满了疑问的好奇,更有一种来自于心底最深处的怒火。

那道士对着出手相帮朝露的心岸喊道,“你敢偏帮了妖孽?”

自小,朝露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这一次,她毫不留情,脚下一阵风过,火凤从剑中燎出,跃过心岸,将那火符的火吞了下去,再一燎送到了那道士面前。

“露儿。”心岸又叫了声。

朝露的剑顶在那道士鼻尖前,他已经吓的一身冷汗,瞬间,还被炽情宝剑燃去了发间几缕头发。

她的手微微抖着,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师兄你说,我手底下怕收不住。”

心岸的手也跟着一抖,他从未想到,那个从小便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女娃娃,如今也站在他的身前。

那双眸子,眯起来,颇有几分气势。

“露儿,放过长歌……”

心岸的话甫一出口,被唤长歌的人两指一并,一道剑诀便从手底下窜出,直直的捅向朝露的腰,

心岸还未回神,小小便一头撞来,将长歌的手稳稳撞开。

“找死!”朝露明白,眼下不将这长歌彻底的撂倒,他还会继续纠缠。

所以她连番后退,闪过那道险些穿透腰处的利剑,口中念念有词,三十二道火符从炽情宝剑中飞出,将长歌倏然包裹在其中,却又不伤害他分毫,只在其身周围得密不透风。

当年,为了练这分毫不差的火诀,苦的小小没被烧成没毛的公鸡,长了好些年才长成如今这繁茂模样。

所以小小见三十二条火凤如见大敌,吓的收了翅膀,又躲回了朝露背后。

“你、你……”长歌慌了,未料这看不清情势的妖孽居然会如此厉害,裹在这密不透风的火势中吓的秫秫发抖,两眼竟是流下眼泪来,颤颤巍巍的说道,“师兄……救我……”

心岸明白,朝露只是想教训下自己的师弟,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想法。

所以点点头,刚欲说话,却见朝露向前迈了几步,一剑卡在长歌脖项上,厉声问,“说,师兄的通天眼怎么到了你眼睛上。”

心岸闻听此言,胸口一滞,险没堕入那曾经的阴暗往事中,那家道中落后青牛道长的冷眼相对,那经脉受阻后的失落绝望,还有换眼之时的不堪回首。

他轻咳了声,将朝露的手轻轻按住,温柔的说,他的眼睛温温厚厚的,不似原先那般清亮,“露儿,不是师弟的错……”

“那便是师傅的错对不对?”朝露还称呼青牛道长为师傅,是因着还未忘记当初留她在山腰上的恩德,可看见心岸师兄,她便一阵心痛,呼吸间都有些不畅快,只想拿眼前这长歌泄愤。

若没他,心岸师兄哪里会受这种罪。

换眼之痛啊……难怪心岸师兄的眼睛,会再不如以前那般明亮。

她气的牙痒痒,却听那长歌看形势,知道她不会伤害了自己,还斗胆喊着,“妖女,你到底什么来路,你敢伤了我,看师傅……”

朝露“啪”一下横了剑锋,一条火凤狠狠的撞在长歌腰间,把他撞倒在地,瞬间被烧的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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