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53)

“不不,我只是想问问,那小金蟾,可有何典故?”

兰若泛着水漾的眸子,满面的惊奇,她以为在九重天上的女神仙,是无人不知这小金蟾的典故,“……你居然还不知道?”

朝露茫然的摇头,兰若便拉着她在偏殿寻了处玉石墩儿坐下,凉风徐徐拂进,兰若居然浮起了一丝向往之色。

“小金蟾,传言中,是那娆天帝君赠予所爱之人的定情信物。”

心突地一跳,为何又是他们,连日来,竟都听见了两桩往事,都相关了娆天帝君……但口中却不

由自主的问道,“是娆天帝君送与……那凡间女子的吗?”

甫一说出口,口中便一阵干涩,涩中回苦,说不出的胸闷。

每当从旁人那里听来这段往事,就没由来的一阵心伤和失落,不愿再说话。可心底却缠绕着种种疑问,不问却又不行。

就听着兰若颇为意外的说,“你原来知道。妹妹不觉得很向往么?虽仙凡有别,却深爱着彼此,真正教人艳羡啊……”

“姐姐……不觉着,那位……昭华帝妃,更加可怜么?”瞬间心如刀割,呼吸间颇有些不顺畅,简直是将那痛楚渗透进了五经八脉。

自从跟随了师尊莫沉,任何情感都是懵懵懂懂,盖了多少层纱也未揭出个波澜,如今这一刻,居然有一种强烈的感情从心底袭来,不似她往日的心境,教她突然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埋首膝间,不敢去听接下来的话。

是啊,昭华怎么会有人同情。

小金蟾,小金蟾……常人都看着那小金蟾上承载的爱,却未瞧见,那物事后所载的痛。

兰若颇有些意外,调转头来看着朝露,看她面色凄苦,不由得嗤笑了声,“妹妹你入戏太深了。谁人听了这故事,不想做那受尽宠爱的凡间女子?莫若你,偏却想着那位昭华帝妃。”

琴声呜咽,如泣如诉。一片水波,在幽幽琴声中,轻轻的荡漾着。

与那水波相和,一音一律婉转断肠,直直的闯进了听曲之人的心中,飘渺虚无却萦回不息,但凡听之之人,无不感到一股悲凉自胸腔处隐没了身体的四肢百骸——那般伤怀,那般动人。

那明晃晃的小金蟾,在脑海中荡来回去,而琴声忽停。

他缓缓开口,“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无人回答,五十弦的琴突然轻轻波动了声,“你真就学不会了?”

他继续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五十弦的琴终于放弃的,问,“想起了什么?”

“那小金蟾,一望见它,我就有一种很伤心、很悲凉的感觉。”

“或许,那是你前世之物,你才会这般。”五十弦琴若做了人,定是摇头晃脑着,“瞧你平日傻里傻气的,这番总算似有了人心了。不若再从你徒弟那要来小金蟾,做番研究?”

他想起了那素淡的身着花笼裙的弟子,笼着个手伫立原地,笑吟吟的与手中一只大胖桃花鸡对话的模样。

哎,这都已经是第五日了,居然有些想念那跟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徒儿。

他不过是担心自己要来小金蟾,任着自己的脾气十有八九会遗失在某地方,然后惹的徒儿勃然大怒,一想到此场景,他连番摇头,口中直道,“那金蟾儿是二二送与露儿的,还是算了。”

“居然怕自己的徒弟,这是什么师尊。”长琴与他一起待的久了,很是通透。

莫沉居然低头,望着眼前琴弦乱动,若有了自己生命般的长琴,一抹笑浮现嘴角,“偶尔做个怕徒弟的师尊,也是不错的。”

若非他是个不中用的师尊,徒弟怎么会成长?她又如何能从那唯唯诺诺满腹委屈的小娃娃变作如今这般,虎虎生威?

“听说你那徒儿正在外头替你干活赎罪,你就不担心她受苦?”长琴继续摇动着琴弦,活灵活现,倒教莫沉微微一愣。

他微微蹙眉,而后轻声叹道,“此次正是她一意孤行的闯入我的劫数当中来,何堪能解,若当真受苦,此番也是她的劫数……”

此番的朝露正抱着一捆云锦仙女兰若亲手织就的灵绡纱,奉其所令送往水仙宫中。

好一个夙白公子,真可谓是美人频频眷顾,令人垂涎三尺。她口中嘟囔着,又将怀中的灵绡纱向上托了一托。

这几日过的很是出气,做了那云浮与云袖的监工,心情爽朗,做起事来也就格外利落。

如今她对兰若也是敬佩有加,她托自己送布,朝露二话不说的便做了这趟鸿雁传情之人,能牵得一桩好姻缘,也算是她替二二修来了一福缘。

熟门熟路一路放行,抬脚便进了夙白的厢房,内里居然无人。明明方才小仙娥们与她说的,说夙白在厢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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