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霜华浓(55)

“嗡——”的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震惊的险些背过气去,她身体微晃,扶住了花瓶,捧着心口连番轻喘,却又不敢叫他听见。

他分明是在骗她。

温柔、体贴、亲近……都不是他。

所以他并不是那个与自己在草间玩耍,肆意欢笑的二二。

因为他……是那个曾经心狠手辣想要吸了她精血的……花情。

就这么一抖、一错手,她直直的滑到了花瓶的另外一边,这一点动静响起,却也听浴池里传来一声,“谁?”

再不是那个她认识的二二、她熟知的夙白。

连忙转身,向着厢房外跑去。脑后一阵风声,就看见他顺手抛出一段灵绡纱,似个活物一般直直的向自己这方向追来。

一咬牙,手底祭出了炽情宝剑,火光瞬间将那已经近在咫尺的灵绡纱烧成两段。

夙白“咦”了一声,眼见着那熟悉的藕荷色花笼裙,他嘴角凝笑,随手抽了件衣服,从水中飞出。

厢房的门就在眼前,朝露加急了步伐,向着门外掠去。

就听见轻微的“卡啦”声后,厢房内忽然腾起了一道结界,生生的将朝露的身子砸向了后方。

然后一只手伸出,将腾飞在天空的她缓缓接下,按在墙边,那肆意飞扬的面,落在眼底。

“露儿,你怎么了?”他披着件薄衫,薄衫湿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体上,胸前的剑痕便明晃晃的透过衣服出现在眼前。

可她大气都不敢出,只紧紧闭眼,再度睁开,眸子里显出几分慌乱,“没……没事……”

“不过是偷看我洗澡,慌张什么。”他扯开一丝笑,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只着手轻点着朝露的鼻尖,点出了她一背的冷汗。

这话问的戏谑,若只是这般打趣而过,她与夙白,依旧如常日欢笑。

没由来的一阵伤感,他果真不可能是二二,若是二二,怎么会用这等语气与自己说话。但是若他是花情,那么……二二去了哪里。

一阵冷汗,又是个冷战。

遥远的百年前,那吞噬了内丹的妖怪霍然从心底掠过,最后定格在这漂亮的脸上,他的眼底也有着纷杂的情绪,莫名的。

似乎在告诉她,莫要揭穿、莫要揭穿……

对,若是此时装作不知道,她与这夙白也会依旧相安无事的。

但是,一想起莫名失踪的二二,她的心底就不断的泛寒,再茫然的望进他的眸子,她在迟疑,他却渐渐冷然。

“二二……在哪里……”干涩的、哑然的,她还是一字一字的问。

夙白,哦不,此刻应该称呼他的原名——花情,冷下了那张脸,“你啊……为何那么傻……”

话刚落音,朝露便找准了时机,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对着厢房门旁的结界扔出了炽情宝剑,眼下不适宜与花情打架,还是先想办法破了结界出去。

一剑刺在结界之上,就听着宝剑铮铮作响,而结界响起了轰鸣之声,猛震一下,将她再度抛回了花情面前。

他穿着湿漉漉的薄衫,好整以暇的,似乎完全不担心她能逃走。

单手一提,就提住了她的衣襟,眼中狠烈之色滑过,却在触到她衣服上淡淡的洗不去的自己的血斑,缓缓沉静了下来。

朝露连番叫着,“花情你这个坏蛋,你骗我……你骗我……”

花情只冷哼了一声,“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他随手便将朝露扔在自己的床上,单手一扯,腰带旋即被扯脱下,朝露面色一白,连忙爬起身,慌乱的寻着空隙向外跑去。

谁知守在一旁的花情,再轻轻一手,便扯去了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花笼裙,瞬间春光外泄。

朝露忙慌惊呼一声,再不敢乱跑,顺势滚到床内,抓过那绣着繁花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她睁着双哀戚戚的眼睛,心中已是又羞又急,不知道花情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听见他软软的叹了口气,“你总算安静下来了么?”

“我……”朝露不敢说话,看自己的衣服被他攥在手里,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再抬头看他,一身湿濡,若此刻有谁进了这屋,定会觉得他二人没做好事。虽朝露不明白什么风花雪月之事,但也知道些廉耻。

这光溜溜的,让她如何乱跑。

花情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演戏演久了,做二二做久了,也未免入戏。竟然一点都不作恨眼前这女子。

犹记得当年她正年少,一双水眼,一张俏颜。

百年过去,莫说她已长大,心性上还是那般天真。那么容易便信了自己,是夙白,是二二;那么轻易便去替自己寻药求医;那么热心的在他昏厥之时细细守着;那么痛苦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拦着自己的去处。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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