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花匠生活(166)

冬明微一点头:“您继续。”

姜灵囧了:“哈?”

冬明嘴唇微微一动,慢了一瞬,最终还是开口道:“您在山庄里没这么高兴。”

姜灵一怔,旋即摊摊手:“那也没办法。您别介意,那不是因为您们。”

冬明点头,坐了下来,望望院子里晒的衣服床单、看看对面屋檐下疯玩的两个小孩:“她是您朋友?”

这问题不算私人,姜灵回答得很痛快:“对。大学校友,同一届的。”

冬明转头看姜灵:“您有多少同届校友?”

姜灵捡起一枚淡黄的银杏叶把玩:“不清楚,两三千吧,可能三千多。我记得好像是三千多,毕业典礼上说的。”旋即意识到不对,蓦然看冬明:“您这是……什么意思?”

冬明示意门口、刚刚袁丹丹出去的方向。“您和他们,都像这样?”

姜灵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几千个啊!认都认不全呢!就算认识的,也有熟的有不熟的,有处得来有处不来。”说到这里想起亚勒叮嘱过的话来,便解释道:“在学校那会儿,学生大多住的是宿舍,旧的八个人一间,新的四个人一间。丹丹与我碰巧对门,离得近,又说得来,所以要好一些。”

冬明点点头。而后两人都没话说了。

这令姜灵突然发现,袁丹丹一出门,热闹就好像被带走了。这倒也不是袁丹丹多么善于交际、多么擅于调节;这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不知道那么多,性格又爽朗,所以自然而热忱,把冬明当寻常客人看待,气氛当然就惬意。

但姜灵不行。她知道得太多了一点,自己也情况特殊,受到许多限制,很多时候,束手束脚,放不开来。

好在冬明不需要解说。所以姜灵这个蹩脚导游也不算失职。

冬明四下慢慢看,“墨镜”挡住了眼睛,但从速度上,瞧得出来他看得很仔细。

姜灵一见袁丹丹,就把墨镜推到了头上;此时看看冬明,知道他要瞧的就在这儿,便静静陪坐一边。

※※※

这里是窗子还是木框玻璃的,外面罩着防盗窗。而好几户人家的防盗窗上,爬着喇叭花之类。

因为院子里有花坛,又晒满了东西,还有人家在自己房间下搭个小斜棚放点杂物什么,院子中央并不方方正正,更算不上宽敞。但一切杂而有序,显然都习惯了。像那两个疯玩的男孩,从院子里穿过时,活溜得好像鱼在水里游。

院子里晒的东西,左右两边可谓旗鼓相当:一边是一大排尿布,一边是床单被罩。其余的是日常衣物,大裤衩小背心。小姑娘的内衣仔仔细细藏在衬衣里晾,老大妈的就没那么讲究了。

袁丹丹的屋子离院门不远,所以姜灵和冬明看院子里时,视线大半都被晒晾的衣服挡住因为昨天还下雨,又恰逢国庆休假,晒的东西,实在是特别多。

冬明没起身走过去,姜灵当然也不会添乱。因此,他们只能瞧得到另外几乎人家的一些零零碎碎。

墙下的花盆里种着白菊花,旁边是黄漆的四脚木凳子,有两人在黑白对弈,不过也可能就是军棋。

充当垃圾桶的油漆桶在水泥台旁,自扎的拖把在水泥台下,半旧的篮球在水泥台上。水泥台上还放了些什么,却看不到;台子边的房子,屋门大开,只合着纱门,隐约能听到里面的风扇在转、电视也开着。

没被挡住的,只有进门处不远的一小片墙。墙头上装着空调,空调支架上挂了四五一串白胖胖的大蒜头。大蒜头底下是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老式带横档,二十八寸的。瞧那模样,只怕除了铃不响、浑身上下都响。车头对着门口,车屁股对着旁边房子的侧墙。

房子侧墙下砖砌了小小一个花坛,花坛里种着丝瓜。丝瓜长得不错,浓绿的叶淡黄的花,其间有嫩生生的小瓜垂下来。

“嘀咯、嘀咯”,高跟鞋响,一个还是夏天打扮的年轻女人,戴着墨镜、撑着太阳伞、扭着包臀的低腰牛仔短裤,登上台阶、走进院门、走过空调与自行车,走向丝瓜架。

正好那户晒尿布的人家门一开,一个老大妈嘴里哼唱着,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拍着走出来、去看丝瓜,哄孩子睡觉。年轻女人立即踮起了脚、蹑手蹑脚走过去。而老大妈扭头要“嘘”她,结果到了嘴边的声音却没吐出来,最后硬生生变成了一笑。

……

姜灵眼见这一幕,为这一份温情由衷莞尔,然后她忽然就明白姚远为什么能一大清早就跑来烦人了姚大帅哥选择了这一行,选择了保护眼前这些,她姜灵何德何能,小小一点不满,自然抵挡不住。

好吧。姜灵淡淡一笑,弹开手里的银杏叶,让它回到它该去的地方没错,我的确不喜欢他们的招数、不喜欢他们软的硬的软硬兼施。但举手之劳,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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