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27)

“……很早的时候。”

沿着脚踝,扭开他大腿,他把他滚热的庞大身体塞进他双腿之间,久违的怪异暧昧便鲜活到连胃都在打抖。司马迁不明白,帝王怎么还没忘记他这倒霉的小玩物!当他在他腿间蹭着,他们终于接吻。

严格来说,是皇帝在占据主导权地挑逗着弱势对手。用舌头来逗着他玩。觉得很好玩。看他这样皱着眉头,终于在眼睛里显示出真实的羞愧和不安。

“我喜欢你不停说‘喜欢我’,现在,说下去——”

他惊慌摇头,怎么也不能!身体被蹭到难受,乳尖敏感到涨出尖锐形状,明亮如白昼让感官全都紧紧提到嗓子口,他是那种义正言辞本本份份的文人,现在,变成这种样子,他这种人说“喜欢”本身就于理不合,他默默惯了只晓得偷偷给爱着的女人买着坠子绸缎,他所受的教育根本没可能开口就说“喜欢喜欢喜欢的不得了”的大胆。

刘彻骑在他身上,一一解开他腰上结,不时用手指给他适当刺激令他保持亢奋更是迷糊,司马迁如一头剖膛的牛犊,虽然好疼痛,但羞耻大过一切。

“我也不想成大官、我只想做自己事情、我真是个猪脑子!我犯上我该死我怎么还不去死?”愤怒地骂自己,不要脸!什么读遍圣贤书、什么礼义廉耻、什么人模人样,结果还不是被皇帝压着干,才能好死不如赖活——为了成就理想难道必须得如此忍辱偷生?那样的理想也得被辱没。

皇帝按捺住他的胳膊,以为他仍赌气,于是也揉揉他肚子、他腰上骨头,又小心又仔细,而且好无辜:

“我一向喜怒无常,你又何必总撞上来送死?下次惹火我前,你要多替自己想想,想想你流芳百世的大作,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他面孔刷白,知道皇帝是在玩弄他,更钳紧嘴巴,于是再也不说话。

皇帝终于构成了一大片一大片越来越大大到不可收拾的乌云了。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活该他上了皇帝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受罪。

像鬼一样神出鬼没、像怪物一样精力无穷、像皇帝一样暴戾古怪——他就是个皇帝。

假如是恋人,这正是热恋期,但现在是他看自己越难受他越开心,他越来越喜欢惊吓自己,比如朝堂上忽然拎出个什么难解的问直接点名“太史令”答,比如自娱自乐一切好好,又不知怎的被拽上燕赤一路狂奔,颠得一头脑糨糊,之后发生什么都是顺利成章,更比如爬梯子找书找得好好忽然就被底下人拼命晃啊晃,搂着梯子头昏眼花,往下看不是坏心到家的皇帝又会是谁?

他到底想对自己干什么啊?司马迁捧住脑袋,恨不得捧住的是皇帝脑袋,死死挤压。

他已经打扰了他,让他疲于奔命,疲于应付,疲于煎熬,绝对是煎熬,当你的脑袋吊在别人手里那就是煎熬。

“怎么全都是白发?——”

揉着他脑袋,像到手的小玩意一样翻来翻去,让人昏昏欲睡的午间,司马迁照旧在自家书桌上捧着心爱的书,默默诵读,一派严谨,不顾他人,难以置信皇帝的出现,他此刻就站在他身后,摆弄他的头颅!

“啊!”他一疼一惊,反射地缩起脑袋,瞪向后面,只见刘彻手里分明是他好几根白头发!疯了疯了真疯了,他捂住自己脑勺,拿快绝望了的眼神注视就要如愿活活整死他的帝王,默默看着,嘴边上倒是先讥诮而笑了:“我说过我不会现在去死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折磨吧,我不在乎。”

刘彻把白头发在手里玩着,平静对待司马迁的暴躁:“别傻了,爱卿,拔了白的长出黑的,有什么好计较?”

“你到底要玩我到什么地步才罢休?你不知道我也会疼吗?我现在头就好疼。假如不是被下药,我是疯了我敢跟皇帝睡觉?你不去惩罚下药的人,你为什么要惩罚我?你皇帝的尊严哪去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无赖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根本、我根本——”

即便捧着书,也完全读不下句,盯着墨字这样口口声声骂下去,好象书才是他的仇人。手指甲掐进书页,攥成一团。

“只是几根头发——”他依旧笑话,他现在不是骄傲的皇帝而是自信的猎人,看困兽撞破头颅鲜血直流也依旧笑而不收网。

“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我也是个人,不能因为你是皇帝就可以踩我。总有一天,这世界上人和人都会平等,不能因为你高兴不高兴就要人一条性命。”他几乎把脑袋埋进书里,来逃避看到刘彻,看到这个自己恨不得永远别看到的与自己什么羞耻难堪都做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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