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44)

他想唤起他的记忆——是的,我们共有的记忆比谁都多,不是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笑得非常残酷,等于拿自己做赌注:“我杀了他,你会怎么对我——”

话音落了,他就刺下去了。

司马迁想,是时候了。大限来了。

他觉得有些冰冷,太紧张,手脚都冰冷,现在有些庆幸自己是闭上眼睛的了。

喉咙的硬物又进半分——

——“你真想知道朕会怎么对你?”——

这声太清晰,就像在他耳旁,但他睁开眼,却真的看见,刘彻是在自己身旁——皇帝很少出手,也不需要出手。但现在,他一手抓开了木头一样呆杵的司马迁,一手就势甩出酒盅击偏了霍去病的利剑,很精准,哪步慢了都要出事。很冷静,他见到最亲密的人生死也能保持冷静。

现在,他把司马迁再拉过来,抬起他吓得冰冷冷的下巴,抬高了,司马迁硬邦邦地抬高了,完全看出了他的害怕,皇帝的眼里有些许少年人的恶意,知道怕了吧?端详了下,才抽出自己随身帕子,捂了伤口,系紧。

“没有朕的宠爱,你知道,你也就再不是霍去病了。”类似的话,他说过。有人冥顽不灵,还有人,却依赖他的宠爱而活。他无法无天的宠爱。

当他宠爱你的时候,你是可以无法无天的。

皇帝的眼,沉得无边无际,这是皇家的眼,威严纵深,而让人发寒。

霍郎慢慢地放下剑,慢慢地摇头,慢慢地不可置信,慢慢地是笑了还是有泪了,“哐当”掷剑于地,拂袖转身便走。

这室内,风波席卷而过,竹影凌乱,往日宁静已不复见。

他问他,“还冷吗?朕抱着你呢。”

刘彻轻轻环抱着他,像个小婴儿拍着他的背,摇晃,微微,用他的胡茬反复磨着他的额头鬓角,像磨蹭一只狡猾又胆小的小猫,蹭出冰冷外的疼痛,司马迁和刘彻就这样拥抱着,他的英伟张狂包裹住他的书生意气,他的双臂占有而温存地一点一点紧紧圈紧他,直到不再冷了——一瞬间涌现的,是平静的温情,刚刚的一幕确实是让人害怕的。无论对谁都是。

33

“这个孩子,到底像谁呢?”近乎感慨,他此时感慨良深倒像是父亲兄长一般无二来!

司马哼哼,鄙视地。

“为什么不怕我?”

他突然这样问。

问得像个白痴。

帝王也未必时时精彩。维系着时时精彩,那也好累。

“或者……”他抓住他规规矩矩包着的青斤,扯住他端端正正的脑勺,逼迫他必恭必敬盯住自己,司马迁的眼,规矩端正肃穆,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眼神,但并非无情,只是感情都投注给了枯燥深涩的那里——历史里。

刘彻心里,掠过些什么。这使他的轮廓不像帝王,而开始温柔缓和起来。

“或者,朕不是一个好丈夫,好情人,但朕会是千秋万代里最伟大的君主;而你,太史令,必须公平地写出,就算我——是你的男人,是占住你身子、把你当女人一样使用的男主人。”

他推他,突然发力,使他跌跌踵踵撞在墙面。不重,但太突然,同时他说的话也太恶质,这让他反应不过来——

他注视着他的那种独有的木讷,笑了,然后压过去,很服帖,伸手捏揉他的下身,隔着布料,轻柔地猥亵。

“朕没告诉过你,你比小霍还风骚吗?你要射的时候,就会放荡地像妓女一样吸住朕的整根——然后,你就叫——大声地让所有人都听见——朕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谁的——”

他的手指逐渐下滑,从后背滑到了他的后腰,然后在尾椎附近圈点着,就好象批阅奏章,没有力道不急不徐。汉武帝的鼻翼在深深地吸气,就好象龙要遨游天际前的姿态,这条真龙所喷出的鼻息抵在司马的脖子和脸上、甚至胸脯上,每当他有所挣扎,他就更使力,压他陷进墙里。

他们甚至衣着整齐完好。

司马被拉下的襟衣,有完整的湿漉痕迹,那胸膛急剧地发抖,当他恶毒地舔着他乳首,不依不饶咬着那红色蕊吸取时,催情的效果就完全达到了,司马的反应是非常明显的——这是一个非常低档次的选手,在淫乱宫闱里连打入冷宫的资格都不配——恶质地观看对方明显的反应,他继续说着淫糜的话,抓住司马腰,拉过来,去使力,拱进去。

没有脱衣服,只是这样,他的形状完全勃起,那几乎是隔着衣服在强奸的恶极!

天未全黑,窗开着,他甚至不知道门有没有合上——

“你够了!”

他在经历慌张、动情、难堪和种种不适应后,最后想起来怒斥自己的皇帝陛下,狠狠扯着脖子上的丝巾,他想砸还给他。全忘了被剑削开一道凌厉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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