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37)

我切切地望着她:“既如此,姐姐,何不放妹妹一条生路?”

她哀哀地朝我而望:“妹妹,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要你死,是王爷已容不下你。”

我叹了一声:“没曾想,我死在一个未曾见面的死人手上。”

她脸上现出古怪神色,似有几分向往,又有几分倾慕:“妹妹,相对来说,死在他的手上,其实并不冤枉,如若你知道他是谁,便会知道,他当值得王爷对他……”

这个女人当真奇怪之极,开始不准我忽视宁王,这倒情有可原,接下来又对她痛苦的根源,宁王朝思暮想的那男子表示理解,这不全乱套了吗?

这是什么女人啊?

我实忍不住:“姐姐,妹妹既要死了,姐姐何不告之我真相?让我死个明白?”

她淡淡地道:“那人既已死,我便不想再提他,你若想知道,不如自己下了黄泉寻找,总会找得到的。”

我轻叹一声:“姐姐真爱说笑话儿,既是下了黄泉,找寻仇人,也应有些特征的吧。”

“妹妹不必忧心,下去之后,每年七月初八,王爷便会为他斋戒沐浴,三日不饮不食,备兵书纸钱烧了给他,到时,你不就知道了?。”

我脑中倏地一哄,几乎要跳了起身,七月初八,我怎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日子,那一天,鲜血浸满了斩头台上的每一寸木板,仿若染了红漆,那一天,几十双斩断的头颅的双目瞪着碧蓝澄空,久不瞑目,那一天,西疆的雪水都染上了腥味儿。

第十二章无奈

第十二章无奈

我的失态,被她看在眼里,她叹息一声:“你终明白了?”

“原来,是西疆……”

“不错,就是西疆,如果不是西疆的那人,凭你一名小小猎户之女,怎么获宁王青睐?就因为你来自西疆。”

原来,这都成了她嫉恨的原由,一旦爱得卑微了,便会如此?

我也忽然间明白了,宁王厌恶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兼之江妃娘娘从他父皇那里受到的伤害,所谓子承父业,别的有没有继承倒是罢了,却独独继承了这一点,叫人情何以堪?说不定以后还影响生育子嗣,又叫人情何以堪?江妃娘娘只他一个儿子,若知道了这事,痛不欲生,那是自然的了。

这一点他明白,所以,才会让他不可原谅自己,所以,他便把这股邪火发在了我的身上!

可我不明白了,他心中虽想着念着那人,不也照样宠幸女子,他以后会妻妾成群,那人只会隐身于世,干嘛搞这么多事出来?难不成他还真想娶个鬼男妻,以慰相思?

“姐姐,何必挂怀,你终有出头之日的,如若怀了王爷的子嗣……”

“不,永远不会,你知不知道,我们每一次侍寝,他就让人给我们喝药,这我不在乎,但你没看见……”她硬咽几不能出声,“你没看见每一次事后,他眼里的厌恶之色,仿佛我们极脏,极脏……”

哎,我长叹一声,不能言语,这就没办法了,变态变成了如此模样,还有什么办法?

林美人见我脸色惨白,神情沮丧,,以为我终和她同仇敌忾了,真有同感,便略有些解气,道:“你既猜到了,便把这秘密带下黄泉路吧,说起来,我们姐妹三人入府,你却是最可怜的一个了,既未受宠于王爷,我却不得不处置了你……谁叫你身边的人是一名刺客呢?”

我喃喃地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想博娘娘一笑而已……”

“妹妹千万别怪我,赢了君心,失柳意,怪只怪你的运气太差了。”

媚蕊被人从隔壁带了过来,被那侍女按得头伏在地上,侧头过来,急道:“林美人,你们皆是从太子府上来的,你不能这么做,你就不怕太子责备?”

她冷冷地笑了:“那又怎样,各凭本事而已,想来太子不会因此而责备我的。”

我知她已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便问道:“姐姐,妹妹只想求个明白,我知道,自己不是死在你的手里,而是死在‘那人’的手里,可否告诉妹妹,‘那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狂跳了起来,我自然知道当年的北疆,那未战死沙场,却死在断头台上的,却有哪些人,其中一些人,我还很熟悉,他们的音容笑貌仿若还在我的眼前,让我想忘,都不能忘却。

那断头台上飞溅的血花,仿佛还在眼前,让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这其中也有人,让宁王在乎过的吗?也有让他动心过的吗?不知是哪一位?

可为什么,当他们为他而死的时候,他却不知所踪?

让他们在断头台上一遍遍地大叫着:“宁王殿下,冤枉,属下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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