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问情(193)

可是现在我正在仙剑裏面,却只觉得迷惘。

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局中人的离合悲欢,和置身局中来感受这一切,自己演绎这一切,完全不同。

我已经身在局中,那些曾经旁观过的事,变成了亲身经历的事。

没有玩味的余暇,没有超然的心态。

我只想……让每个人,都好好的,都能快乐幸福。

从京城到蜀山来回何止千裏,但是我们一夜之间来了又回去,东方隐隐发白的时候,我们已经返回。

“就是他吗?”圣姑坐在床边,替晋元把脉,然後翻看他的眼皮,又看看他的口腔。

“是。”我坐在一边:“您……”

“唔,果然是范蛛的毒。”圣姑拿布巾擦手:“已经纠缠入骨,到这个份儿上却还没死人,也是件罕事。”

“有救麼?”

圣姑捋捋头发:“让他不死……办法我有的是。不过,要把他救活过来和平常人一样……只怕是难。”

“怎麼……”

圣姑拉著我:“你到这边来。”

我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晋元,这屋裏的另一张床上躺著姜明。他一夜御剑飞行,也实在是累的狠了。

圣姑带我走到後面一间厢房门口,挑起帘子来,指著屋裏:“你看。”

屋裏也有一张床,上面躺的那人青丝散铺在枕上,面色苍白,面目秀美,是……是月如。

“她已经活了,只是……”圣姑摸摸我的头:“她的情形……得慢慢恢复。还有,最近几年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我嘴唇动了一下,什麼也没说。

“我问过她,她不记得认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会出现在这裏的……”圣姑手一放,门帘滑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

“你带来的人比她的情形还要棘手的多。她已经死了,纯是用傀儡虫作法,这已经是蛊术的范畴,拿医书上的道理是解释不来的。她体内的砒霜毒我已经用食妖蛊一点点化去了,她很快就可以和常人一样行走,生活,离开。但你带来的这位朋友还不一样,他还活著,所以……我的顾虑就更多一些。必须先去他身上的毒,再想办法让他的身体恢复过来。现在的难题就出在……要怎麼去他的毒,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不能?”

“他的毒已经都深入骨髓,他全身无一处不带毒……”圣姑叹了口气:“我先用针药试试看吧。不过成与不成……我真的没有一点把握。”

外面一天一天的都在旱著。

一切又回到了我所预知的轨道上来,阿奴回来了,但是逍遥没有。

我其实知道他去哪裏了。可惜当时我们没有空,不然就可以去十年前的余杭县见他一面,也算是他乡遇了一回故知。

我把药钵裏的药倒出来,两个钵。

药也是两份,一份是晋元的,一份是月如的。

姜明坐在窗下,打棋谱。我看不懂,问过他一次,他耐心的和我说棋理棋路,我还是听不懂。

我替屋裏躺的两个喂完了药,月如一天天在好转,而晋元……

他现在瘦的已经脱了形了,一眼看到让人几乎不敢认。

“还真。”

我回过头来,姜明把一杯水递给我:“怎麼样了?”

“老样子。”

“你瘦了。”

我摸摸脸,低下头笑了笑:“没什麼,天气太干热了,吃不下饭。”

“会好起来的,”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如轻风萦怀:“别太忧心。”

“嗯,我知道。”我一边答应著,一边习惯性的回头去找……

果然,我妈正挑著帘子站在一扇厢房门口,远远的看著我们。

圣姑家院子两进,我和妈住东边,姜明住西边。但是……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我每天晚上都在西边厢房裏过夜的,东边给我预备的那间房,圣姑家的女帮佣就从来没有整过一次被衾——从来没睡过,第一天住进去的时候什麼样,到今天也还是什麼样。

在姜明的身旁我睡的格外踏实,不做恶梦,太太平平的一觉到天亮。

“天越来越热了。”

姜明轻声说:“这裏还好,有泉眼,井水不干。昨天有人从山南边过来,那裏的地都干裂了。”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只能等水灵珠吗?”

姜明点点头,把棋子放在棋盘上。

“其实……”我抱著头琢磨,姜明虽然手裏在摆棋,但脑子肯定不在上头,我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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