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夫(102)

陈尚书全没了以前那种任何时候都斯文有礼,端正庄严的模样,他恶狠狠的道:“打死了他,全当没有这个孽兽!”

陈升伏在条凳上大叫:“打吧,打吧,打死我,像你钉死那人,毒死青青一样,我在你眼你算什么,她们在你眼里算什么?”

陈尚书一听这话,气得双目欲炽,陈升的话撕裂了他文质彬彬的表象,让他一瞬间面目狰狞,他一脚踹开抱着他的腿的黄氏,使了全身的力气,手持竹杖,往陈升背上打去,那两下看来极重,陈潜看到陈升的嘴角有血溢出,可陈升还是不管不顾的在那儿痛骂。

这时,陈夫人与刘氏也都赶了过来,见此阵仗,劝的劝,跪的跪,整厅乱成了一锅粥。

可仆役们谁都不敢上前下了陈尚书的棍子。

陈潜见老祖宗还没有赶过来,又见陈尚书满脸狰狞,心想只怕他一气起上来真会打死了陈升,忙跑过去,手一伸,拉住那棍子,阻住了

往下挥的手,道:“父亲大人,弟弟再有不是,生气,府内人多口杂,知道您这么教训弟弟,传了出去,只怕不好。”

多年前发生的事,本来就仿如一根刺般扎在陈尚书的心底,让他愧疚难安,如今被陈升一口道破,那如针扎一般的愧疚让他恨不得打死这个敢揭他逆鳞的逆子,可是,被陈潜一阻,手里的竹棒却如千斤重一般,再也举不起来,他想起了当年那名女子,巧笑嫣然,歌喉婉转,他们也曾红袖添香,雨夜小酌,留下满屋馨香,可因为了那人的命令,自己却亲手将她钉在了棺里。

这么多年了,自己心中的怨恨何尝不像这趴在凳子上的逆子一样?

绣杖从他手里跌下,摔在陈升的背上,又引起他一阵惨叫。

陈尚书几步倒退,跌坐在椅子之上。

陈升被打得气焉焉,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黄氏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的走到陈升身边,趴在他身上大哭:“我的儿,你怎么样?老爷,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陈尚书冷冷的道:“你的儿,干的好事!这世上有听说父送子入罪的,他倒好,大义灭亲,要把老父送入刑堂!”

陈升嘴角有流出,有气无力的道:“你杀了青青,是你杀了青青!”

权叔在陈潜耳边附耳告,陈潜这才明白,原来这陈升大清早的居然去大理寺鸣堂击鼓,状告自己的老父毒杀青叶一干人等,还状告他几年前钉死花魁柳问兰,把大理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还好那大理寺都察尚有几分理智,马上通知了陈尚书,让他把陈升领了回去。

陈听了,只感觉难以置信,陈升平日里对谁都满不在乎的,房里头通房丫头也收了不少,想不到一认真起来,却不管不顾至如此的地步?这么一来,这件事如传了出去,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却是落实了的,富国以仁孝为本,讲究的是君君臣臣,子子父父,这陈升如此一来,实属逆之罪,以陈尚书的手段,自然不会让这件事扩大,但是,其它的人怎么不拿此做文章?

而且,陈升这一番作为,只怕又会成富国名门大阀之中的笑柄。

陈升与父亲之间的裂痕与意,只怕因此而种下了。

陈潜本就感觉这件事儿来得蹊跷,仿佛有人在后暗暗操纵,他想起青叶死的时候,明三少这名极品纨绔子弟在一旁出现过,难道这一切又是他安排的?让陈府父子反目?

如果是他,那这位明言当真可恶之极!

厅里面好不容易静了下来,只听到陈尚书微微的喘息之声,终于,厅外传来笃笃的拐杖触地声,有人在门外大声道:“让我看看,谁敢打我的孙子!”

门帘揭开,老祖宗出现在门前,屋里头跪着的,坐着的人全都站起身来,向老祖宗施礼。

老祖宗却不理他们,巍颤颤的几步走到趴在条凳上的陈升前,见陈升被打得嘴角流血,当极大怒,嘴唇直哆嗦,拿着拐杖就往陈尚书的身上挥了过去,啪啪两声,打在他的手臂上:“孽障,叫你打我的孙子!”

陈尚书一边躲避,一边道:“娘亲,你不知道,这个逆子做了什么!他居然去大理寺击鼓鸣冤,要状告自己的父亲!”

老祖宗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指着他道:“他有错,那也是你教得不好,也不该往死里打他,黄氏,还不快叫人扶了他起身,找大夫来看看?瞧你那个蠢样,也知是不是当娘的!”

黄氏忙急急的叫了左右的丫环扶了陈升起来,这一搬动陈升,又引起他嘴角鲜血直流,看得黄氏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边陈夫人忙叫人搬了竹椅,扶了老祖宗坐下,刘氏则在一边小意儿的轻声劝慰,厅内又是一阵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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