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158)

容若想了一想,咬牙切齿地又说:“等雨停了,我让人送乾爽衣服给他们,再派美丽的姑娘给他们当场换衣服,捶肩揉腿,看他们还怎么装正人君子。”

虽然知道容若是故意要逗她笑,不过看容若这一副恶劣阴险的邪恶嘴脸,楚韵如终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容若如获至宝:“你总算笑了,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好看,板着脸时又多叫人揪心。人生在世,总有些不如意之事,要全放在心上,还不闷死。和我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学会苦中作乐吗?”

楚韵如凄然一叹:“我只要一想到,我的父母亲人这般待我,就心痛如绞,我……”

容若轻叹,抱她入怀:“天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是因为他们是政治家,他们要考虑的事太多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牺牲个人的感情,他们做这个决定,想必心痛犹胜于你,以后,也必悲悔莫名。就像母后,她何尝不爱七叔,可是为了我,却必须对七叔痛下杀手,等到知道七叔死了,却又痛不欲生。人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所以,韵如,不要让仇恨痛苦去影响你,即使所有人都背弃你,我会在你身边,尽我的一切力量保护你。”

他怀抱美人,言语真挚,怀中佳人,容颜如画,眸光似水,本是极感人的一幕。谁知说到后来,他又抬手抓抓头发,干笑两声:“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就是。”

楚韵如本也被他话语感动,听他话锋忽一转,不由嫣然一笑。

容若低头望着她,很小心地问:“韵如,你会嘲笑我没有本领,胸无大志,把天下权柄,轻易拱手让人吗?”

楚韵如微微摇头:“我只知,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韵如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根本不把权势富贵放在心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摄政王讲明,却要弄得这般危机重重,几乎丧命。”

容若苦笑了一下:“我虽不把天下放在心间,只怕就是把心挖出来,旁人也不信。如果我一开始就对萧逸低头,那不过是个残暴懦弱的皇帝无可奈何之下的投降自保,等待我的,是永远上锁的黄金笼子,我将顶着一个清闲王爷的名字,当一辈子囚犯。我需得先让他明白,我有绝对自我保护的能力之后,再将一切交给他,那便是我容让于他,他不能不承我的情,以后就算对我不是非常放心,也断不能太明显地监视我、限制我了。我只想争取我应有的尊严和自由,可是我没有想到……”

容若叹息一声:“没有想到,楚家的决定会如此伤人心,更没有想到,忽然冒出一个绝世高手,惹出遍地血腥,死伤无数,更叫母后和你,如此痛苦……”

楚韵如黯然垂首:“皇上要如何处置楚家?”

容若轻携她的纤手:“我连萧逸都已经原谅了,为什么还要追究楚家?说起来,楚家面对着国家和家族的两重兴亡,有时也必得做些无奈的选择,我不恨他们叛我,我只恨他们伤了你和母后,韵如……”

楚韵如摇头,眸中有泪:“楚家可以负我,我却不能有负家门。皇上仁厚,臣妾,代楚氏满门谢过了。”说着便要下拜。

容若一手挽住,无可奈何地摇头:“你啊!怎么又拿我当皇帝看了。”

楚韵如含泪一笑:“是皇上自己心里还放不下皇帝的身分与责任啊!”

容若一愣,连忙申辩:“没有啊!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才对。”

楚韵如明眸往窗外看去,窗外大雨倾盆:“皇上去吧!刚才和我说话时,皇上已往外头瞧了至少十三次了,我要再装成不知道,便是祸国殃民,耽误朝政的妖姬了。”

容若红着脸,傻乎乎的干笑只会用手猛扯他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

楚韵如忍着笑,把他往外推:“快去吧!”

容若走出殿门,一旁的太监早打了明黄色的伞盖过来,容若却又一回手,拉住正往后退的楚韵如,猛往怀中一扯,迅速低头吻在她额上。

偷袭成功!

随着楚韵如惊慌的叫声,容若在心中窃笑,又快又急地说一声:“你真好。”

他说完便放开了手,得意的如同偷腥成功的小猫,快步冲进雨地里,只气得母仪天下的皇后,满面通红,手足无措,恼又不是,骂又不是,呆立了半晌,遥望那蹦蹦跳跳,开心得像要在雨地中跳舞的皇帝身影,却又不知不觉,嫣然一笑。

遥遥望着宫门外,一大帮直挺挺跪在雨地里的臣子,容若头疼得用手直揉眉心,然后笑得阳光灿烂,活力四射,遥遥扬手打个招呼:“大家好,大家早,大家吃过饭了吗?”

这一句话出口,地上跪得腰笔直的人,有一半撑不住,砰的倒下去,还有一半脸色也难看得像是要随时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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