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戏梦续二)(12)

拿汗巾胡乱擦擦血,把外裳套好,小袖子替我把衣带一一绑好:“相公,我们今天晚上就到你家了对不对?你家住在帝都的什麽地方?”

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哦了一声,又看看自己指间掌上都染了我的血,打个哆嗦:“那个,相公,我去洗手哦。”

我无奈地说:“快去吧,回来别误了车。”

他象花蝴蝶一样衣袂招展又跑了出去。

我转过头来,尘尘站在那儿眼看著窗外。

我有些畏怯的凑上去,拉拉他的袖子:“尘尘,你带药了吧?服一剂好不好?”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直想哭。

呜,为什麽二,二殿下一大早跑来这里啊?还来敲我的门……

本来,本来打算今天跟老婆说这件事的。

其实,其实,真的不是有意拿他当替身的……

谁知道会有那麽巧,我从家里跑出来第三天就遇到他,或者说是,遇到它……

那会儿我就跟条丧家之犬似的只顾跑。

尘尘那时候……被一群捉妖的人追杀,正好遇到了我。

其实,就算尘尘长得不象二,不象二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让他报恩云云,也是信口说说。

谁知道後来会发生的一切呢?

唉,头痛,耳朵也痛。

二哥为什麽会来呢?

後来,落落,小袖子,小叶儿,小狐狸精风风……多少都有象二哥的地方。

可我真的不是刻意的。

但是,二哥刚才也见到尘尘和袖子了……

他会怎麽想呢?

觉得我卑鄙龌龊?无耻下流?

呜,好痛苦。

第10章

打招呼是不可能的。

我怯生生走到二哥身後,轻声喊:“二殿下。劳你亲迎,实在是不敢当。”

他负手站在廊下,身姿如风中一枝幽草——恰好穿的那件白衫上绣著淡青的草叶,风吹得衣襟轻轻翻摆,那草色也就飘飘摇摇,我不识得那是什麽花草,总之是他们说的很雅道的东西。

他转过头来,声音很柔,眼光却冷:“自已兄弟,何用客气。”

我低著头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觉得他的目光象实质的东西一样,被注视的地方承受莫大压力。

“静静——”王永乐拉长了声音在门外喊:“看看我做的新车!”

我赶紧答应一声向外走。

想不到永乐做了将军,还丢不下祖传手艺。

再走小半天的路,就回到帝都。

尘尘没和我同车,我只好去和永乐一起骑马。可惜了他特地赶了来的车子,我没那福气坐。

回头看看那稳稳当当的车子,我由衷赞叹:“永乐,想不到你现在不但会做车,也会领兵带将。”

他一笑:“彼此彼此,我只听你这些年很会捉妖,把一个乌烟瘴气的居仙镇整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要说妖怪,就是略有点灵气的鸟儿虫儿都要迁居……只是不知道你还练上了采补的门道,娶了这麽一堆妖怪老婆。”

我洋洋得意,下巴也抬了起来:“过奖过奖。你要不要学学?我传你几招。”

永乐嘻嘻一笑:“算了吧,我怕家里人口太多了养不活。”

我脸上微微一热。

永乐应该是无心之语吧,应该,不是讽刺我的!

一定不是啦!

他忽然压了声音凑近了说:“昨天坐靠墙那个穿黑衣的是谁?”

我有点摸不著头脑:“那边坐了三个都穿黑衣,你说哪一个?”

永乐比了一个手势,小声说:“那个笑起来……让人摸不著南北的。”

我哦一声:“那是我最小的老婆,小风风最风情的。呵呵,你也注意他了?”

永乐咂咂嘴:“他,也是妖麽?”

我咯咯笑:“妖啊,妖得不得了!不笑的时候都让人心砰砰乱跳的。他是只媚狐,虽然现在不能再修他的媚术,不过原来的底子也是惊人。”

永乐喃喃说:“怪不得,怪不得。”

接下去却象个闷葫芦一样,锯了嘴儿不开口。

我怎麽引他说话,他都不理。

脚下方向一转,上了大道。

远远的,看到了巍峨的,帝都的城墙。

迎著正午的太阳,城上的琉璃瓦闪闪发亮,城上似笼罩著祥云霁雾,一团帝王威严。

後面车里老婆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

出身各各不同的他们,都没有来过帝都。

永乐忽然说:“还记得那年我们从九戒回来,走到这里事情麽?”

我略略分心,愣了一下才回答:“记得。那时好象也是个正午。”

他嗯一声:“一两百年对凡人来说,足够物换星移,人事全非。对天人来说,却不过是这麽弹指一挥间。你和你哥的口风都真紧,一直到那麽久之後我才知道你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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