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网络版三部)(59)

而宣德宫的地上因爲沾了毒,皇帝命人验毒还没结果,我也不能再住这里。

听他这麽一说我倒有些因祸得福的喜悦。

不住宣德宫,我搬回思礼斋去,岂不是可以见到明宇了麽?这事情前前後後拿去问问他,一定清楚,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他说……

结果皇帝来了一句:“侍君身体不适,旁的地方不见得住的舒服自在。把贴身穿的用的收拾一下,先搬到朕的寝宫来。”

我本来兴高采烈,一听这话,立刻象是霜打了茄子。

得,还不如让我留在原地儿呢。

我的步辇却不在院子里,说是拿去上漆。皇帝一挥手,大方的说:“和朕同乘回去便是了。”

切,谁稀罕。

其实我心里明白,皇帝心里应该也有数。上了步辇,凉风吹的布幌摇摇荡荡,我小声说:“毒应该不是刘嫔放的。她又不傻,下毒从来都是件背人的事,哪有人把毒大大方方送上门来的,要是我真是死了,她洗不脱嫌疑。”

皇帝看我一眼,笑说:“你倒明白。不过她说不清楚前因後果,也必定有弊,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眨眨眼,虽然又从鬼门关前打个转,但是我并不记恨那个刘嫔。

追根结底,这个祸源是我身边坐的皇帝。

谁让他娶这麽多老婆呢?又谁让他把我摆在风口浪尖上呢。

有人想杀我,也不怪他们。

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後宫。

其实刘嫔未必没有除我之意,但是今天这个事情,应该是药被人调了包去。

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多加些人手看护她,别被人弄成畏罪自杀。”

皇帝一笑,一手揽住我的腰顺手回带,我坐不稳,靠在他身上,听他说道:“我的白风心肠倒真好。”

我慢一拍才反应过他说了啥。

什麽,什麽叫,他的,白风?

呕,我好好一个人,怎麽成了他的,他的了?

折腾了半天,晚饭一直到掌灯时分才摆上。

皇帝吃饭也不是额定百八十个盘子碗的,菜是不少,摆了满满的一几,二十多个,还有碧粳米饭,素粥,炸点心面果子七八样子主食。

我一天没怎麽认真吃东西了,居然胃口大开,吃了好些。皇帝看著我吃,笑吟吟的象是心情极好。

外面裴德悄没声息进了来,在皇帝耳边低声禀事。

皇帝看我一眼,放下了筷子,说道:“带进来。”

我咽下嘴边的饭,捧起茶来喝了一口,皇帝显然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上,眼角却还看到我的动作:“现在别忙喝茶。”

我悻悻的把茶杯放下。

外面禁军侍卫已经带了人进来,是两个宫女,穿著银红的衫子,齐整清秀。

两个人都花容惨淡,被推进殿来,跪下磕头,声音抖得象大风吹的一样。

饭桌轻捷无声撤了下去,皇帝慢慢踱步到殿中的雕龙椅处,却不忙坐下。我坐在一边,香茶已经端上了来,我却没有喝茶的心情。

这又是出了什麽事呢?

还有,明宇到底是什麽人呢?

他怎麽会知道刘嫔送来的盒子里带著毒的?

裴德十足是个人精,我对茶没偏好,但是以前的习惯却带了来,喝的东西总是喜欢烫烫的。端给我的这盏茶就烫的很,热水流过舌头,麻麻的热热的。

天越冷我越爱喝热茶。

这个人能做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当然是有他的本事。

左首那个宫女叩个头,直打哆嗦。裴德不愠不火的声音,有些阴柔不定的说:“知道什麽都说出来,皇上圣明,天恩浩荡,没什麽好怕的。”

那宫女声音很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天生如此:“奴婢,奴婢……昨日里奉主子之命,去秦太医处秘密取了药材和雪参……”

裴德恰到好处问了一句:“还有旁的吧?”

那宫女打个寒噤,声音很低,说道:“还有二钱乌提草。”

裴德轻轻咳嗽一声。

那宫女哆嗦的更厉害:“公公,我说的实话,确实只有这麽多,再没有别的了。娘娘私下里取药是犯禁,可是乌提草只能让人腹泻体弱,娘娘她万万没有谋害侍君之心。”

我看著跪著的两人,心里感觉很怪。

说不上的同情还是厌恶,其实感觉很淡漠。

不管是不是刘嫔,总之有人要杀我这是真的。

这个侍君才当了一个多星期,这是第二次谋杀。

时已近冬,虽然皇帝这间暖阁里还是融融如春,我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直钻上来,心里凉冰冰的。

那宫女惊恐的擡起头,裴德嘴角带著冷笑,萧杀之意昭而不显:“那麽欲断魂,是怎麽进的你们前春宫?自己长脚跑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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