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菡袖手躬身:“千岁,这是陛下的吩咐,除了册礼之外,您现在已经是後宫之主,自然服礼不能差错。”
要我穿这样?我还怎麽走路啊!
“可是,这袍服应该是女式的吧?我可是男子,怎麽能穿的和女人一样?”
宋晓菡又躬一下身,这些女官礼数标准,每言必礼,害我也拘束的不得了。
她说:“千岁的袍服已经在赶制中,这几日的服礼可也不能马虎从事。请千岁更衣。”
下面两个托衣服的宫女也道:“请千岁更衣!”
哇哇哇哇!
我要疯了!
皇帝怎麽想的,弄一群女人来我前前後後,我受的现代教育就是对女士要尊重,更何况人家都又鞠躬又下跪,我怎麽可能拒绝!
他就不怕我搞什麽淫乱活动麽!
衣服穿上之後,用饭。
用饭我本来很期待。因爲其他事情的规格都上去了,想必饭菜也……
嗯。果然。
长长的条桌上小菜起码二十道,白粥咸粥肉粥分别盛在不同的砂钵里。小馒头小花卷小包子小油糕码得整整齐齐让人看了就喜欢。还有炸点心啦等等不一而足。
我早饿了,一屁股坐下,正要下手……
没勺子?
没筷子?
当然更没叉子!
这让我怎麽吃?
面前就一只碟子。
尚食女官叫谢滢,四个女官中就她的袖子最窄些,手里执著精致的银筷,筷头居然还镶翡翠……臭皇帝还抱怨内库空虚。能不空虚麽?钱都用在这种不当眼儿的地方了,要办正事儿的时候反而没有得用!
咳,这是我要吃饭,她倒挺忙乎,拿著筷子每样菜夹一点放进自己的小碟子里。她身後的一个宫女也没闲著,同样照办,两个人把满桌的菜都挟过尝过了,对我躬身道:“请千岁用膳。”
靠,都急了我半天了。
可是依然不给我筷子。
让我下手抓麽?
谢滢又垂首说话:“千岁想尝哪样儿?”
我看看她,信手一指:“就那个吧。”
原来是碟蚂蚁上树。
谢滢很俐落的把一挟菜挟到我面前的碟子里,顿一顿,又挟著送到我的嘴边。
我眼睛瞪得老大,正对上她一双挺漂亮的杏核眼:“千岁请用。”
我……
我……
我那个啥……我,我……
我又不是两岁小孩!干嘛要她喂我吃饭?
“那啥,我自己来……”
她不爲所动,筷子握得牢牢的就是不给我:“千岁,请用。”
我瞪她,她瞪我。
最後我先服软,再不吃那挟菜都快成化石了。
刚咽下去,她又问:“千岁还想尝些什麽?”
我的天……
我,我可不可以自己来?
饭菜很丰富,可我没怎麽吃饱。
主要是,不好意思太支使别人替我挟菜,更不要说还是美女喂食。
饭後,天也差不多亮透了。
迫不得已穿上织锦玉履,去向太後请安。
太後也刚起来,我进去的时候她正梳洗,一头头发挺长的,不过不怎麽密。她倒真不避讳,宫女站後面给她梳头,她在铜镜里看到我,笑了一笑:“皇後来的真早。”
我揖礼:“给太後请安,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伸手摆摆:“别多礼了,坐吧。皇上很看重你,你也要多自已保重著些,过几日就是大礼了,穿的这麽少可别受寒。”
我应了一声,说:“穿裘衣过来的,脱在外面了。太後这里挺暖和的。”
寒暄几句,退出来。
呼,真累人。
书令官一丝不苟,开记。
某年某月某时,准皇後白侍君向太後请安。
上面还有,某年某月某时,准皇後白侍君起身,用膳,如厕……
我嘴角抽抽,权当没看到。
如此一来二去,度日如年。瞅个空跟皇帝提意见:“这些规矩我实在干不来。喏,要不你改规矩,要不,你另找人选,我干不了。”
皇帝居然跟我打太极:“後宫的规矩,也是後宫所订,朕并无权干涉。”
我大怒,把《宫训》《妇则》《後妃行止》扔在地下:“这些本本教条都是哪个写的!简直是害人!”
皇帝一笑:“这些有的是前朝皇后和女官所作,有的是本朝先代後宫所书,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被内宫局奉爲金科玉律的,後宫之事,朕也……”他做个爲难的表情。
我一天被整的头晕眼花,坐倒在床呼哧呼哧喘气。
皇帝一句话说了一半:“规矩当然是由人订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改……”
我眼睛一亮,皇帝不慌不忙又说下半句:“等你成了皇后,太后迁居到云海观去,你就是後宫之主,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