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二部)(7)

“好象是……剑鞘啊。”

他点点头:“是剑鞘,不过,都烂成这样儿了。”

我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和景阳门那些道士的剑鞘很象啊。”

“嗯,就在他们后山,大概不知道是哪年哪个人丢在这儿的。”

我抹抹顶上的灰泥:“拿着,到山下卖给铁匠,没准儿还能换俩馒头钱呢。”

他打量一下:“就算能换着馒头,也是素馒头。”

我同意。

这地方物价行情我知道,肉馒头五文钱一个,素馒头是三文钱一个。

我看这破烂也就只值个素馒头的价。

我们在山里转了两天,吵了三四回嘴,都是因为遇见岔路意见不一。他说该向左,我说该向右,吵吵半天,最后常常是不左也不右,取中间那一条。好在这家伙天生找食儿的本事很强,虽然迷路,但也没饿着肚子。灰头土脸的,衣裳也被刮坏好几处之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是从山里走了出来。

有条山溪从路旁边流过,我过去捧起水来喝了两口,然后洗手洗脸。他坐在一边儿,嘴里咬着一根草,一双眼闪动着应该算是狡黠的光芒。然后他踢掉一只鞋,把脚伸进水里。

“唔,舒服……”

我想还好我已经喝过水了。

把那根破烂剑鞘在水里涮涮,洗掉上面的泥圬,说不定干净点儿,还能卖出个肉馒头的价呢。

“哎,你看。”我喊他。

“嗯?”他头凑过来。

“这上面镶的是银子吧?”我指着那上面残了半边的镂花。

“可能是吧。”他眯起眼:“上面刻着字呢。”

“字?”我认的字不多,还是在私熟偷听偷看学来的。仔细瞧瞧,洗去了泥的剑鞘上还真有三个字。

“刘……宇?”

“刘长宇。”他说。

我撇撇嘴:“名字不咋地。”

“嗯。”他说:“不过,景阳门的排行,景,玉,长,明,礼,瑞,阳。这个剑鞘要真是景阳门的,那这个人还是那个什么二长老的师叔辈呢。”

我瞪眼:“这么久了?有没有一百,两百年?那这东西肯定更卖不上价了。哎,你说这上面到底是不是银子的?”

他说:“反正素馒头也没有什么好吃,这东西就留着吧,赶明说不定在哪里再拾把光剑插里面,你也就有剑了。要去拜师,有把剑总比没有强。”

这说的也有道理。

剑鞘洗干净以后,上面的锈斑却弄不掉。又在路边捡了根绳子挂着,就这么系在腰里。

从这里去蜀山,走路要走两三个月呢。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吃的,后来在江边扒上了一条货船,走了半个月的水路,总算是省了力气。

但是却没想到,我晕船……

吐得一塌胡涂,昏天黑地。这没办法,我以前从来没坐过船,怎么会知道自己晕船呢?

太……实在是太……

太浪费了!

遇到苏和之前我好象都没有吃的这么饱过,他在河里抓鱼的本事也是一流,一不用钓竿二不用渔网,谁晓得他是怎么抓到鱼的。

结果好不容易吃饱的肚子,居然又被迫哇啦哇啦的吐了个干净,到最后酸水也吐光了,开始吐苦水,黄绿的色,苦的我要死,脸皱成一块破抹布的样子。

“都吐胆汁了。”苏和提了水,把被我的吐出来的东西溅到的船板冲干净,把我拉到一边躺下,拿东西垫在我头下面。我耳朵里嗡嗡响,好象听见他说:“再努把劲儿,我看你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我不就死啦?吐出来内脏人还能活嘛!

不过,兴许妖还能活……

可我到底是人还是妖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可能我迷迷糊糊,把这句话问出声来了。

然后听见苏和在说:“人和妖有什么不一样啊,区别就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我真的很想笑,这家伙真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他往我嘴里灌东西。

“喂,什么啊?”我呛得咳嗽,觉得很辣。

“酒。”他说:“醉了兴许你就不晕船了。”

我软的象烂泥一样瘫在那里:“胡说……没听说过喝酒治晕船的。”

“行不行的,试了才知道啊。反正我见人给鸭子灌过酒,灌了之后那鸭子可神气了。”他把我的嘴掰开,硬往下倒。

那是要做醉鸭之前的步骤好吧?

难道他想吃醉人?

迷迷糊糊的,再醒过来已经下船了。我只要一沾到实地上,立刻觉得精神不少。苏和坐在我旁边儿,正用小刀削一片竹子。脚边烧了一堆火,头顶上是满天星星。

“喂,这是哪儿?”我踢踢他。

“不知道。”

“没到蜀山吗?”我狂晕:“那怎么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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