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85)

“你昨天见过我?”郑忠亮异样地问。

高远和王武为互视一眼,此时倒没有什么隐瞒的了,高远道:“当然了,怎么可能不留照顾你们的后手。”

“哦。”郑忠亮释然了,对于这次折磨任务稍稍去了点腹诽。

“那这伤?”另外两人关切道。

“哎哟,被收破烂的打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想在垃圾箱里胡乱捡点易拉罐什么的凑钱买点吃的,就在景泰那边……谁知道那片收破烂的是一伙的,我刚捡了一袋子易拉罐、塑料瓶就被人堵路上了,二话不说,一拨收破烂的摁着我就打,还说我抢了他们的地盘,再见着要灭了我……把我东西都给抢走了。”

郑忠亮气忿不已地说到,他怀疑,难不成这年头还和射雕时代一样,江湖上居然还有丐帮、破烂帮的存在?而且在学校就以“大仙”自居,千算万算,就没算着那个方向还有出路。

高远一笑,这个问题怕是让郑忠亮这么小的年纪无法理解。最底层的弱势群体,他们的结伙、排外、狭隘,经常会做出些让人同情又痛恨的事。王武为叹了口气,转着话题问:“那怎么现在才求援?还有,家里监控监测到你的身上的信号分离了,卡片机呢?”

“哎哟,别提了,被收容所的给搜走了。”郑忠亮苦着道,差点热泪盈眶,断断续续地把从昨天的经历说出来了。

话说大仙同学被收破烂的揍了一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近到景泰派出所报案了,结果派出所民警一问他的身份,却把他问住了,再看他那样,民警以为他是个精神错乱的盲流,很客气地给了一个处理结果:

“滚蛋,广州你这号北方盲流多了。”

被赶出派出所的郑忠亮气上加气,差点就萌生持刀行凶的冲动了。他说了,妈的警察什么玩意,老子那帮兄弟在,非掀了他派出所。说完才省得面前两位都是警察,赶紧的道:不是说你们,你们是好人……接着又说下来的经历,却是更离奇了,大晚上逛着逛着,想找个夜市混点剩饭,可不料碰见个像午夜幽灵一样的依维柯大车,在街上驶着,到了他跟前一瞧样子,二话不说,扭胳膊别人,直接塞进车里,敢乱叫乱嚷,车上的人马上就是一顿拳脚伺候。

等被拉走了才发现,敢情是慈善机构抓流浪汉,被送进黄村桥收容管理站,搁那儿睡了一夜。

“那收容站……不能有你说的这么黑吧?打人?”高远不信了。

“没打死就不错了,街上那么多流浪汉,你问哪个敢去收容站。”郑忠亮道。

“那好歹也应该给点吃的吧?把你饿成这样?”王武为不信了。

“有,发份盒饭。”郑忠亮点头道:“不过关我的地方几十号人呢,都吃不饱,饭还没到嘴跟前就被抢走了,我这衣服裤子实在是太脏,要稍干净点,在里面肯定得被人扒了。”

啊?高远和王武为惊讶的合不拢嘴,知道收容站的管理粗放,可也不至于到粗鲁的程度吧?

“那你怎么出来的?”高远又问。

“赶出来的。”郑忠亮道,见两人不信,他加重语气道:“真是赶出来的,今天上午管理员把我叫出去,问着籍贯、姓名、年龄、家庭成员什么什么的,我不敢说,我就装精神错乱……前一夜关着的地方有老鸟教了,你要家境稍好点,收容站一准关着你朝你家里要钱才放人。要没油水可捞,马上赶你走……我巴不得走呢,我什么也没说……结果他们搜走了我裤子里藏的卡片机,就把我赶出来了。要不是我记着求援号码,在这儿打个电话,这回可真惨了。对了,打电话没给钱,还被小铺老板踹了一顿。”

郑忠亮说着,幸福之后再想两三天如梦魇的都市生活,仍然是全身怵然。

“走,带我们去找搜走你装备的人。”

王武为有点生气,起身了。

两人循着导航和郑忠亮的指点,一个多小时后找到了这家收容管理站,亮着身份,唬了一通。一听说警察上门,那个搜收容人员身上财物的人却不敢露面了。站管理人员矢口否认有此类下流行径,不过卡片机却神奇地归还到高远手上了,说是收容人员不小心丢掉的,被拾金不昧的工作人员交上来了。

这睁着眼说瞎话,可把郑忠亮气坏了,要和前台那位理论,不料被王武为拦下了。外勤工作久了见得多了,有些事你不可能理解,可你不得不容忍,比如这事,永远争不出个对错来。

两人收回了这台专为外勤装备的应急通讯卡片机,带着郑忠亮回煤炭大厦复命去了。

……

第一个出局,是郑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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