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记+竹君子+木石缘(寒系列三部)(37)

安林却与那窗外的道士不是初遇了,知道没有这麼便宜,信手抓起木凳丢出窗去,那木凳穿窗而出,却忽然不知被什麼阻了一阻,不再向前飞,掉在了地上。红光一闪,安林与韦初月都看到了那隐隐的红网。韦初月心中一惊,安林恨道:“臭道士,好生阴毒。”

忽然外面铜铃声响,叮呤呤的清脆响亮,韦初月只觉得那铃声尖厉似要刺破耳鼓,安林更加抵受不住,身子软软的蜷了起来,捂著耳,闷声叫了起来。沈睡的安然也听到了那声音,眉头紧紧皱著,喉咙裏发出很细的鸣声,身子在月光下腾起一点白色的轻烟,原本穿在身上的衣裳向下陷沈,一只雪白的狐狸叫著从衣裏滚出来。韦初月只觉得浑身无力,靠上了墙边,伸手去摸身後的画轴,那铃声尖啸,指尖已经碰到了画纸,可硬是一点气力也使不上来,怎麼也不能象平素一样腾身入画。安林身子在地下翻腾,声音也渐渐不似人声。韦初月咬一下舌尖,神智清醒了些,运气捏了一个法诀,忽然间银光闪动,一柄长剑凭空现了出来。他仗剑而立,全身的气都集了起来,已不觉得象刚才般难过。手臂轻扬,剑尖抖动,银色的星光从剑上飞了出来,直击向外面那铃声响处。

外面那人咦了一声,铃声止住,说道:“看不出你这妖孽竟然习过银流剑法,可惜其身不正,再好的剑法也救不了你们性命。”

韦初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套剑没有学到家,又荒疏已久,况且年来行事浪荡,气力不继。只是大难当前,怎麼也要挣一挣。那铃声一止,安林便好了许多,伸手拖住安然,嘴裏尖哨一声,飞身上跃,轰然声响,泥尘砖砾纷纷落下,安林从屋顶穿了出去。那粗哑的声音道:“孽畜哪裏跑。”

韦初月拔身跃上屋顶,月光下一个魁梧的道士挥掌向安林背心击去。韦初月反手一剑向他背心刺去,那道士一招只使了一半,回手来招架。他手上指尘格住韦初月的长剑,反手一掌。韦初月一个倒仰避了开去。缓得这一缓,安林便化开了那道士的一击,身子拔起向远方逃窜。那道士一扬手,黄光倏地一闪,径向安林追去。安林竟不回身挡击,那黄符直钉在他背上,他身形微微一窒,去势却不稍减。韦初月得这个空子跃回了屋裏,身形往墙上一扑,却不料一团火从耳边擦过,落在纸上,那画纸扑的一声,一下子燃了个尽。韦初月胸口剧痛,那纸本是有高人加持过的,寻常水火都难损其分毫。竟被这小小的三昧真火的火苗一下子化成了灰,他背贴墙立著

——刚才若不理安林的死活,他原有机会逃命。

那道士的身形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拂尘一扬,逼上前来。

韦初月一咬牙,挺剑扑了上去,那道士拂尘展开,将他身形都笼住了。

韦初月只觉那拂尘上的银丝象绳索一般,沾上了哪处便捆上了哪处,全身火烧般的灼痛起来,手中的剑无力的落在了地下,那道士冷冷一笑:“小小画妖,也敢逞凶麼?今天便教你知道天网恢恢,却是疏而不漏!”一手拔出了背上的桃木剑来,口中念念有辞。韦初月知道大限临头,心中一凉,闭上了眼。

耳中听得那桃木剑劈空之响,只道这一次是必死无疑,劲气已经到了颈上,忽然叮一声脆响,似有一物打在那剑上。韦初月大惊睁开了眼,却见屋门洞开,一人白衫青剑,立在门口,衣袂无风自摆,气韵清华端秀,正是陶子丹。

那道士退了一步,手中的拂尘仍然牢牢锁住韦初月。陶子丹清声说:“道长,得罪了。”

那道士说:“你这竹子精素无劣行,我原不欲收你,你却来趟什麼浑水?”

陶子丹踏前一步道:“道长慈悲,初月他平日安份,多年来并无为恶人间,还望道长手下留情。”

道士冷冷说:“贫道法号一水,师承青闾仙君,可知五百年前之事。这画精早年为了聚精气凝元神,曾做过多少淫浮恶事,他自己心中也是有数。贫道今天才来收伏他,已经算是便宜了他了。你且闪开,我便不与你计较。”

陶子丹叹口气:“道长言下有理,可是子丹也不能见著朋友丧命在眼前而不理不问。”

一水眼中寒芒大盛,袖中倏得飞出几道符,分上中下三路向陶子丹打来。陶子丹长剑出鞘,手腕微抖,将那黄符挡落,一剑径刺过来,直取一水持拂尘的那手。

一水只一交手便知道这竹子精比他预想中还要难以对付。他身上没半分妖气,剑法清奇神妙,真气精纯绵绵不绝,一水松开韦初月,还了一招,道:“你大有仙缘,可不要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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