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鬼记+竹君子+木石缘(寒系列三部)(40)

陶子丹闻言向後退了两步,寒风一声清啸,挥掌轻送,镜面上映出的月光一时竟然闪亮耀眼,投上了画纸。

陶子丹别开了眼,却仍然觉得那光越来越强,屋裏纤毫毕现,眼睛便是闭著也觉得难受。

忽然间屋裏寒意盛,陶子丹只觉得手脚迅疾的冰麻了,心中大骇,世上竟有这样骇的淩厉!一个阴柔却十足悦耳的声音道:“寒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寒风干笑的声音道:“左护法来了。”

陶子丹睁开眼,看到窗子旁边站著一人,身形高瘦,信手一扬,寒风手中的古镜便不见了踪影。

“朋友有通财之义麼,你白搁著,我借来用一用,也不会少你一块……”寒风极随意的说著:“左护法要是气我,就请白长老来罚我一场好了。”

窗前那人冷冷一笑:“你也算是风流情种了,为了这些不入流的小妖连我也敢动,想是牡丹花下死也甘心的。”

月光将他影子拉得老长,陶子丹看他手掌垂在身侧,轻轻一颤,心裏莫名的觉得恐怖,这个人身上一丝活人气息也无,镜妖便是如此冷厉麼?

寒风却懔然无惧那麼随意的站著,那人却没动手,只是哼一声,身形便隐没了。

陶子丹走上前来,桌上那纸却忽然幽幽生辉,眼前白影一闪,韦初月俏生生的立在桌旁,微笑说向陶子丹说:“多谢救命大恩。”又向寒风道:“总算没白认识你这几年。”

寒风一笑:“这话说倒了个儿吧。救你的命的明明是我才对。”

韦初月身上的机伶劲儿一点儿没少,立刻说:“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麼可以表功。子丹那天从道士手裏救我,真是舍命的交情,你是不能比。”

他拉著陶子丹在一边说话,寒风却有些怔忡。

容华几时这样好说话了?还有,同在第一阶这样近,他竟不过来本身,只是分了一个影身来。难道他有什麼正紧要的事绊住了脱不得身?

忽然背後一软,韦初月靠了上来:“寒风,这裏好冷。”

寒风回过神来,笑说:“这可没办法,你功力不比子丹,就是我给你燃阳丹吃,你也受不了。”

韦初月反口问:“子丹带我进山时遇到好些仆役,难道他们个个道行都高过了我麼?这裏的寒气他们便不惧?”

寒风微微一笑:“那些原是冷奴,天性就是冷的,你要和他们比,可真是没法子比。乖乖回纸上去,这几天老实些吧。”

韦初月悻悻的跺跺脚,旋身扑到了纸上。寒风轻轻将纸卷了起来,抬眼看到陶子丹站在月亮地裏,身上似漫了一层银辉,却怔怔的看著他不动。寒风心裏不由得一热,却按捺下来,说道:“天不早了,你歇著吧。”

陶子丹看他要出门去,突然说:“寒风喜欢不喜欢我?”

寒风身子顿住了,慢慢回过头来。

陶子丹脸上微微发热,却不闪不避,与他四目相对。

寒风看著他清秀的眉眼,身姿挺拔出尘,慢慢说:“子丹有大好前途,何必同我在红尘中廝混?”

陶子丹踏前一步,轻声说:“寒风天资高我不知多少,为什麼却不求一朝飞升,甘愿在魔道中屈身?”寒风怔了怔,道:“人生在世,意料之外的事不知有多少。一点差池,便全盘皆错。我已经是这样了,子丹不要被我所误。”

“被你所误?”陶子丹重复一句:“寒风好似并没有问过我,我其实想要的是什麼。”

这句话说的极轻,落进寒风耳中却象是响了一声惊雷,愣在当地。陶子丹说:“我说过我一意修仙麼?我说过只要天道麼?我什麼都没说过,你们都替我说完了,可没人问过我究竟想要什麼。”

寒风只觉得嘴裏发干,舌头和嘴唇都似要粘在一起。他风月场中多年历练,却从没有哪一时象现在这样心砰砰直跳,干巴巴地说:“子丹,异类有灵,无不是求一个仙字,你历世不久,现在率性而为,将来怕是有一天会後……”

那一个悔字没有说得出来,陶子丹竖起一指按在他的唇上。寒风只觉得那根手指极细极软,带著竹沥的清香,心中迷迷糊糊,陶子丹轻轻一吻印在他唇畔。

寒风脑子裏一片空白,两手似是自己有意识一般将陶子丹紧紧抱住,急切的索吻,舌启开他芳香的唇,细细密密的,灼热的气息交缠相腻。陶子丹身子软了下来,脸上如火烧般热。寒风却忽然松开了手,退了一步道:“子丹快些歇息吧,明天我送你下山。”

他扭头便走,陶子丹愣一愣神,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寒风深吸一口气,声音似绷紧的弦:”子丹,情字是修仙大忌,我不能害了你,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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