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啊慕容凌，你要勇敢！勇敢地告诉他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带出山谷的慕容凌。

深吸几口气，直到确定自己足够镇静，慕容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虚子墨又已经睡着了。鼓起的勇气，开始慢慢消散，她好不容易决定告诉虚子墨心底的那个秘密，而今，却是机会错过。

平稳的呼吸，紧闭的双眸，表明他已安睡，可是那深锁的眉结却让慕容凌担心。他是影宫的风少，是孤空境的影卫，一直以来，他安排着那个慕容凌的任务，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深处。

烦闷让慕容凌开始在虚子墨床前徘徊。记忆中，他对之前的慕容凌冷漠平淡，却在关键时刻又能及时相救。冷漠中透着温情，如同冰山中包裹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可是，那份感觉，在慕容凌看来，与霍炎和玄辰雨对待这个慕容凌是相同的，是一份深切的友情，是一份温暖的亲情。那么，虚子墨到底怎么想的？

徘徊中的慕容凌却不知虚子墨只是假寐，此刻，他已经睁开双眸，柔柔地看着慕容凌来回的身影。看着她脸上的焦虑，他也跟着心急，他的凌儿到底怎么了？不由得，他出声阻止慕容凌的徘徊“凌儿，你别晃了，我眼晕。”

听见虚子墨的声音，慕容凌顿住了脚步，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拿起放在床边的衣衫“对不起，把你吵醒了，那就把衣服穿上，天凉，受伤不经冻。”

虚子墨缓缓起身，略觉尴尬，见慕容凌神情竟也透出一丝尴尬，玩意即起“我受伤了，应该你给我穿吧。”

“诶？”慕容凌眨了一下眼睛，眼中是虚子墨坏坏的笑脸，抿唇摇头，展开衣衫，挨近虚子墨，将袖子小心地套入虚子墨抬起的左手，指尖触碰到虚子墨热烫的肌肤，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激荡。

“你的手还是那么冰凉。”虚子墨感觉到了那冰凉的指尖，心生疼惜，“亏你还是个大夫，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吗？”

絮絮叨叨的话缓解了此刻的暧昧，慕容凌在心底松口气，将衣衫从虚子墨身后绕过，微起的身体正对虚子墨面门，那近在咫尺的慕容凌的身体让虚子墨心跳加速，从她身上隐隐而来的冷香却又恰到好处地沁染了虚子墨的心肺，让那股燥热缓缓消散。

不期然地，两人的额头在穿衣之时，撞到了一起，同时抬眸，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空气在两人之间迅速凝固，就连屋内的烛火都不再摇曳。

慕容凌“你…”

虚子墨“我…”

两人异口同声，可随即便是一片沉默。

忽然，虚子墨伸出手将慕容凌扯入怀中，慕容凌重重地撞在虚子墨结实的胸膛上，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衫。

“我喜欢你！”

“我不是慕容凌！”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瞬即，两人放开彼此惊讶地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又是一句同时说出的话，两人陷入片刻的愣怔。

慕容凌抬手，抢先打断又要说话的虚子墨，拧了拧眉，深吸一口气，望着虚子墨惊疑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是原来的慕容凌，在那个刺杀孤星夜的夜晚，我进入了慕容凌这个身体，我知道，这个解释很荒谬。而且，你知道吗？她很爱你，真的，她一直都暗恋你…”

眼中的虚子墨越来越震惊，那一瞬而过的哀伤让慕容凌的心揪紧，胀痛，“所以，我想告诉你，不希望她对你的这份感情永远掩藏下去。”

说完，慕容凌长长松了口气，将这个秘密说出，让她顿时轻松不少，可是，在听到虚子墨说我喜欢你那四个字的时候，那份心跳，却让慕容凌无法再欺骗自己，不管是原来感情的留存，还是后来的加深，这份对虚子墨的感情，她无法自欺欺人。

所有的谜团在今天解开，虚子墨终于明白慕容凌在那次任务之后的变化，也明白何以在之前只把慕容凌当做小妹，却在突然之间，生出了那种连自己也惊讶的感情。

他还记得慕容凌从昏迷中醒来之时，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的，带着一丝淡淡哀伤的眼睛，绝非原先那个慕容凌所有。那个凌儿的目光是温暖的，非如此清冷。也就在那一刻，他的心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直到发觉孤空镜对慕容凌也有情意之后，他那份沉重的压抑让他无法再忽视这份感情，可是，他却开始犹豫。在孤空镜病重之时，若袒露爱意，会让他深觉不义。他原本想等孤空镜逝去之后再向慕容凌提亲。有时会想起来，虚子墨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像是在咒孤空镜死。

虚子墨忍不住自嘲而笑，自己真是有点坏啊。而更没想到自己一直爱的，一直等的，却是另一个人。可是无论慕容凌是谁，他爱的，是现在这个慕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