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754)

总而言之,锦衣卫有功,方政有功,兵部谍探司有功,事情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晚上戌时三点也就是一更三点正是夜禁时分,由于先头五城兵马司全都得了知会,这一天晚上的盘查自然更是森严。正对着大明门的天街广场因密布要紧衙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连东西长安街和江米巷也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军士。就在这时分,一辆没挂什么纹饰的马车却从东长安街顺利通过,停在了兵部衙门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身披大红色的连帽斗篷,抬头看了一眼那兵部衙门的牌匾,自有衙门当值的皂隶走上前来询问,他旁边的亲随正要答话,他却伸手拦了一拦。

“咱家是司礼监范弘。”范弘见那皂隶先是一愣,随即赶紧退后两步磕头行礼,便摆了摆手说,“不用多礼了,你去请张大人出来到兵部衙门前厅来。”

不说范弘是司礼监太监,就拿他是张太后面前第一得用的太监这一条,那皂隶也不敢得罪,可来人大喇喇地说让张越出来见他,那皂隶就有些犹豫了。范弘见他犹豫,不禁有些好笑,当即斥道:“太祖皇帝有制度,六部衙门内官不可擅入六部官署仪门,咱家就是想进去,这几步路也是走不得的。快去,不要误事!”

自永乐年间宦官日渐得势之后,旧日条条框框就渐渐被人淡忘了,因此那皂隶听到这说法不禁异常纳罕,又磕了个头方才把范弘请到了里头,又赶紧让另一人进去通报。范弘在前厅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寻思,想到那会儿张太后满脸震怒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心悸。

这一回虽说不比上一回闹出人命来,但事情却更加严重。金英受命同成国公朱勇坐镇京营,又已经派兴安伯率兵弹压定边卫;这京城虽驻有重兵,可张太后却仍不放心。想想也是,之前清出了那么一群冒名顶替的军官,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天知道还是否有人不可靠。

所以,瞧见张越进了屋子,他就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两相揖礼过后,他见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就直截了当地说:“太后已经命人将今日之事八百里加急报行在,请皇上速归,又让咱家请张大人入宫。”

见张越诧异之后便立刻点头,范弘方才又低声嘱咐道:“太后说,这几天无论五城兵马司或是京营京卫调兵事宜都必须加盖兵部正印,怕的是外头太乱,有人暗生不轨之心。虽说六部衙门已经加派兵员保护,但总得提防出事,张大人这几天进宫住,这样稳妥些。太后已经将御马监的侍卫亲军都调入皇城了。宫中还有这两份调兵文书等张大人盖印呢。”

第八百五十一章 夜惊心

偌大的京师,中轴线上便是那座偌大的紫禁城。外为皇城,内为宫城,除却上朝之外,平日有资格进入宫城的人寥寥无几。宫城南墙的左顺门内分别有内阁治事的内阁直房及内阁直属的诰敕房和制敕房,右顺门内则有六科给事中的直房,此外再无别的衙门设有直房。

傍晚,张越由范弘领着入宫,径直到了古今通集库的一间院子。范弘请了张越进去之后,他本是要径直回仁寿宫复命,走出院子又改了主意,转身又回了屋子。

虽是临时的居所,但范弘出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了掌管古今通集库的印绶监太监收拾出了地方,火盆被褥饮食等等都已经备办齐全。这里原就是印绶监太监平日办事之处,宽敞虽说不上,可倒收拾得洁净。张越用秘匣把要紧的兵部公文都带了过来,思忖总有空闲的时候,便带上了几卷常看的书,今日事务已毕,此时他便坐在桌子后头撑着头看起了《东坡志林》。

听到门帘响动,他就抬起了头,瞧见是范弘去而复返,不禁有些意外。而范弘一进门,便冲屋子里伺候的那个小宦官摆了摆手。

“张大人身在宫中,未免不习惯,这样,回头咱家让曹吉祥过来伺候。他当初在广州给你办过事,总比这些小孩子顶用些。”范弘在张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即脸色和缓地说,“咱家知道张大人从前就被太宗皇帝称之为识大体知进退,如今这节骨眼上,自然不应会错了意思。五府领兵,兵部调兵,眼下尚未知晓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太后思来想去,便只有信张大人,但张大人若在宫外,变数实在是太多。”

既是信赖,也是防备,这宗旨张越早就想明白了,此时只是微微颔首道:“多谢范公公好意,皇上临行前便曾经托以腹心,如今事出非常,我自然省得轻重。”

“那就好。咱家就是白嘱咐两句。”范弘实不想和张越把关系弄僵,这会儿如释重负,就站起身来,“咱家这就去仁寿宫见太后了。眼下这些天正是贼冷贼冷的时候,咱家已经吩咐过了惜薪司和膳房,柴炭一定管够,饮食尽管挑好的,若是张大人要有什么讯息送回家去,尽管吩咐底下这些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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