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089)

“那你说呢?”齐树民一副玩味的口吻,不露声色,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演。

微微的感觉在这里卡了一下,这休息的一个多月,闲暇的时间差不多都耗在这个上面,对于每个人几乎都是张口就来,一卡简凡脱口而出:“除非……除非唐授清根本就是当年你的同谋。”

眼皮微微一跳,或许是已经有所准备了,齐树民没有出现更大的情绪和表情变化,只是以一种很怪异,像是见了极度感兴趣的人一样盯着简凡,似乎要看透简凡的五脏六腑。

他动心了、他奇怪了、他有点心里拿不准主意了……这表情落在简凡的眼里弱弱的下了一定义,对于齐树民的不肯定也不否定简凡倒不在意,要想一次就把齐树民拿下来那几乎不存在可能性,说完了这个,俩个人对视着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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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还有这么蹊跷呀?”

会议室里,严主任粗粗浏览了一遍电子案卷,眼光把电脑屏幕上移出来看着伍辰光。

“一直悬着,没有取得一手口供,也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伍辰光听得入迷,随口说了句。

“这个案子跨度够大了啊,12.26文物走私案嫌疑人李三柱、陈水路杀人案的受害者是薛建庭的家属、唐授清又涉嫌洗钱和诈骗案、晋原分局悬案第一嫌疑人仝孤山,又是陈水路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咱们这个专案组负责4.3小漳河被捕嫌疑人的审讯以及水域金岸上缴涉案文物的查证,我现在倒觉得这几个案子,似乎是相互关联着的,你们回忆一下,小简同志刚才用一个悬案把我提到了嫌疑人几乎全部囊括进去了。”严主任若有所思地说着,隐隐地觉得几个另案处理的嫌疑人和案子,都在一个整体里。

“很像一个串案。”其中的一位预审弱弱地发了句言,伍辰光一看是市局预审处抽调的同志,又看看省厅来人,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根本就是一个案子,同一伙嫌疑人,串都不用串。”

“那为什么不并案处理呢?”张英兰怪怪地问了句。

所有人霎时都投向在座唯一的一位女同志,有点奇怪内部居然有不懂程序的人存在,在这个系统里,大家都想破案,对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都要插一足,比如银行的诈骗案;而对于经年的死案、悬案,躲之唯恐不及,谁还愿意掺合。一听一看是省厅的心理学专家,于是,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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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沉默了良久,在对视中试图看清楚对方的简凡和齐树民突然都笑了,简凡在笑,觉得自己猜到了齐树民此时的心境;而齐树民同样在笑,笑里透着玩味,就像预审员经常看到了那种在玩猫捉老鼠游戏的笑容。

“我的模拟我的推测怎么样?”简凡问。

“不错,可我和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被你们关在看守所,就即使我想帮你指证,这好像也经不起推敲啊,你说是不?”齐树民德笑着问道。

这是个关键问题,十四年前的案发齐树民刚刚被捕入狱,自然可以说和此案无关,或者,真有关的话,他就不会这样开口了。简凡也是一笑置之,话锋一转道:“想知道这个案子里的涉案人的命运吗?这个就和你有关了,也是猜测。”

“好啊,听听看。”齐树民像是看一场闹剧一般地随意说道,又欠欠了身子,靠回到了椅子上。

“我是去年十月份接手的这个案子,七次组建专案组侦破此案七次流产,我原以为我是聪明绝顶被选中了,后来才知道我是傻得要命,被人架上炉子上蒸烤来了。七次专案的案卷我看了很久,我虽然傻吧,可我知道吃现成的,其实我们一位前辈已经判断出曾国伟肯定被杀,我们同行里也有一位新秀也摸查到了古董这条线上,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都半途而废了,于是我呢,就来了个突然袭击,给你哥下了套,回头诓了还在监狱的郑奎胜一下子,把薛建庭拴住了,而且找到了十四年前的失枪……这个你没料到吧?”简凡几分自得地说道。

“说,继续说……”齐树民眨眨眼,根本无动于衷。

“从薛建庭浮出水面开始,你们的灾难开始了,我的灾难也开始了……刚刚被捕没几天,唐授清就通过市局预审处的关系给薛建庭传话,这个传话很简单,说起来也定不了什么罪,不过薛建庭也算个男人,他心里最清楚你们出手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知道曾国伟是死在仝孤山手下,万一出事他的妻儿躲不过你们的黑手,于是,他选择了自杀……这时候,不知道是唐授清还是你哥齐援民授意,把南宫派出所搬了出来,唆导着薛建庭家属来支队闹事……这很聪明,成功地转移了支队的工作重心,可也很蠢,就剩下一个妇道人家了。这件事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有人在推波助澜,于是我找到了薛建庭的遗孀冯梅梅,可惜,你们的反应比我们更快,在没有取得有价值消息的时候,一家三口除了孩子,都被你们灭口了……齐援民和唐授清还没有敢灭口的胆量,这恐怕是出自你的手笔吧?”简凡说着说着,有点出离愤怒的感觉,特别是看到齐树民不当回事地撇撇嘴,这种愤意更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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