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382)

“那箱子里是四件古玩,对吗?”简凡突来一问。

韩功立正艰难的回忆着,一闻此言,倒惊讶了,愣愣地看着简凡,点点头,有点诧异,似乎奇怪简凡为什么知道。

“撞车的地方在修文以北27公里处。属于太原市交警一大队的辖区。你们偷矿山车车牌我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最后这辆车的弃车地点在太原以西95公里处的罗城,对吗?”

“对,国道343号加油站附近,不远处就是汽车站,我们在那儿换乘了火车。”

“被撞的那辆是老式皇冠,对吗?”

“对。”

“车号我记得很清楚,晋AF。你记得后面的数字么?”

“晋AF540。”

“那就是了,司机和副驾都是当场死亡,这桩交通肇事案发生在**年11月19日,距离今应该是快八年了吧?……当时我们分析是对的。不是交通肇事,是蓄意谋杀。谁雇佣的你们,你知道吗?”

简凡一下子兴致被提到了极致,这是在彻查晋原分局失窃案牵涉到齐氏兄弟案子里已经死亡的那位,陈久文,失落了古玩最后出现在水域金岸李威的别墅里,所以才有后来一问。

韩功立惊讶之余,摇摇头以示不知:“你说的都对,可雇主我真不知道,我当时吓得躲回老家不敢出门,不过孔宾强倒挺够意思,完事过了两周吧,他提一箱钱送给我,一共十二万,在那个年代也算笔横财了。我知道这是堵我的嘴,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收下了……后来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用这笔钱买了辆车自己跑了两年运输挣了钱,有了积蓄,认识的司机又多,我干脆在南城和别人开了汽修,也挣了不少钱……可这件事一直郁在我心里,经常做噩梦,生怕警察哪一天会破门而入把我抓起来……”

“一日脚踩船,终身不上岸呀,拿了钱你就成了同谋了……所以他又找上你了。”简凡叹着。

“对,三个多月前,他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他混得不怎么样,而且犯了点事,刚从监狱里出来,没有把我这个同谋供出来,我很感激他,也很信任他,他在太原没什么朋友,就在我们汽修厂住了几天,借了我点钱,又不知道到什么混去了,一个多月前他再找到我的时候,身边就多了麦燕这个女人,又借了我点钱。估计是鬼混去了……我现在也不在乎这三两万块钱,可是这么长久下去总归不是个事,还想着改天见了他给他一笔钱要不找个什么正当生意干着,总比混强……谁可知道,几天前,他却来还钱来了……”韩功立说着,简凡接了句:“那是接上大单生意了,邀你入伙了。”

嫌疑人也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有生意了便啸聚一起拉帮作案;没活计了便作鸟兽散各自逍遥。而且这些人更愿意相信同窗同赃一类的朋友,窗是铁窗的窗,赃是赃物的赃。孔宾强数年之后在太原作案找这么一位前同伙,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果不其然,韩功立戚色一脸懊悔地说着:

“对……当时我听出来他说得跟踪有问题,不让他干,可他火了。干脆说他要绑架个人,事成了下辈子都不会发愁了,我再不愿意,他摔了我一瓶子,威胁我说要不干大家大不了一拍两散,一块玩完……我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只得答应给他们当车夫,毕竟他看中的就是我的车技和汽修车能随时找到不被注意的车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说实话,八年前那趟案子我想迟早躲不过去,可迟迟没有犯事;而这件案子,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说完了,韩功立无限凄凉地哀叹着说完了,说完了倒真像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长叹着,长嘘着。只等着面对这个报应不爽的结局。

“谢谢……你解了我心里最难的一个谜题,我一直不知道是谁犯得这个案子,时间过了这么久,这种无头根本无从查起……”

“该还的总归是要还的,我现在才知道最珍贵的是什么,什么都是。除了钱。”

“有了这份坦然,那刑期对于你就不会很长了……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想问问你。”

“说吧。”

“是个细节,是你还是孔宾强有意把商大牙扯进这案子里的?在绑架人质之后不到十分钟里,有一个电话打给商大牙?这个人是谁?”

“是强子,他在车上拨了个电话。骂了几句,然后就把卡扔了?”

“咝……”

简凡一狐疑,这理论上很不可能了。这个号码是把楚秀女约出来的号码,而楚秀女绝对和孔宾强这号二劳份子不会有什么瓜葛,狐疑地说着:“不可能呀?要那样的话孔宾强就应该认识人质了,他没有把人质约出来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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