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597)

不料今天奇了,根本没有说话,只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这没人说反倒让杨红杏觉得奇怪了,踏着棉拖鞋轻手轻脚走了两步,这有人了,俩个脑袋同时从厨房伸出来,都眉开眼笑着,妈妈嗔怪着说着:“杏儿,你怎么啦?怎么跟做贼一样……准备吓我们一跳呀?”

我们?杨红杏一看自然是简凡和妈妈在一起了,一说这话,一看简凡,有点旧事上心头了,摆着不理的架势大大方方上得前来,不料刚走几步,丁伯母闻到了酒气,不悦地责备上:“耶……喝酒了?喝了多少……真是,这么大姑娘了一点都不稳重,吃饭了吗?”

“没有……光顾和舞云她们一起玩了。”杨红杏撇着嘴扮了个不好意思的样子,直进了阳台厨房,一吸鼻子,神色一凛,刚问做什么呢这么香?简凡神神秘秘一笑,啪声一拍手,顿时白乎乎的面手一层面粉吓了杨红杏一跳,丁伯母此时才揭谜底了,笑着边煮圆滚滚的汤元边怜爱的抚着女儿说着,还是简凡了解你啊,他说你们几个一疯起来肯定顾不上吃了,等等啊,这是妈跟简凡学得桂花五仁汤圆,我们忙了一下午呢。

哧哧火声,轻轻地话声,再看案子上白花花一片,聚精会神地如练太极一般搓着面团的简凡,双手娴熟地左右拨弄着,稍倾手起,粘粉白乎乎圆滚滚的又被细细放到了碟子里,一个做、一个煮,杨红杏倒成了多余的一般,正要躲出来坐餐桌旁,乍听得递盘的简凡很随意地说着:“妈……多了,剩下的我放冰箱里,明儿当早餐吃呗,这东西不伤人,也不容易坏……”

“哦……你们吃吧,我还是少吃点甜食。”丁伯母也随意回了句。俩个人就像一对母子一样那么随意,这下子杨红杏瞠目结舌,左看看、右观观,怎么也看不出半天没见这称呼就直接改观了,拽着简凡愣色问:“你……你才才叫什么?”

“叫什么?叫妈呀?……哦,我得锻炼锻炼,别到该叫时候叫不出口妈不高兴了,是不是啊,妈……”简凡喜色一脸,侃侃而来,这妈叫得顺溜之至,丁伯母听得也顺耳之至,装模作样长长“哎”地答应了一句,回头还斥上女儿的不是了:“去去去……坐外面等着去,这么大了还跟个疯丫头样,快成家了都不好意思说你……凡啊,这煮得行了不?”

“滚起来了再稍煮一会儿……我来吧,妈,您看电视去吧……”简凡抹抹手,又是殷勤地接过了勺子,丁伯母几分释然、几分惬意、几分幸福地摘了围裙,笑着回卧室去了,还不忘安排简凡书房收拾好了,大老远的别回分水岭了什么的。

杨红杏抿着嘴,有点尴尬地像第一次进别人家门一样站在自己家里,不用说都知道又是简凡花言巧语先把老妈哄得百依百顺了,只不过没进门先喊妈的本事估计也就简凡能喊得这么顺溜,弱弱地坐在餐桌旁边抿着水,心头泛着上午的几分不快、泛着一干死党的编排,再看着厨房里,活脱脱的家庭煮夫样子的简凡,这个中滋味,可比这五味汤圆还是复杂得紧。

不过复杂归复杂,有那么一种淡淡的温馨、微微的感动、郁郁的香味一直萦绕在身侧,稍稍一等的功夫小碗小勺漂着晶莹的汤圆已经放到了面前,还带着一句从未有过的殷勤笑意,是简凡,是简凡在努力陪着最灿烂的笑容捧送上来:“请吧……锅里还有,热乎乎一吃可舒服了……”

嗯……杨红杏点点头坦然受之,没说话,只嗯了一声,跟着就舀着往嘴里放,浅尝了尝,这五仁配成了桂花五味倒是稀罕得紧,先甜后香,入口嫩滑,不沾不腻,正要叫句好的时候,不经意一抬眼简凡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八成这货是在等着自己的表扬,尔后蹬鼻子上脸把今天的事推搪过去呢,一下子杨红杏改口了,支着脖子指挥着:“再舀一碗。”

“啊?哦哦……好吃吧,我加了橙子,今年的新枣,糯米粉烫过,不沾牙……你等着啊。”简凡没听到表扬干脆自吹自擂了几句,又是屁颠屁颠端出一碗来放到了杨红杏面前,不紧不慢吃着的杨红杏不理不睬,像是故意给简凡脸色看一般,简凡直等到一碗吃完,第二碗开吃的时候,这才轻声说着:“杏儿,我……我有事对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对你说。”杨红杏也接了句,那像哀怨、像决然、像无所谓的眼神吓了简凡一跳,紧张地看着丈母娘的卧室嘘了声,接着神色一凛,不容分说:“我先说。”

“好啊,你说吧。”杨红杏不置可否的态度。

“哦……我,我……”简凡说话了,却是有点辞穷了,眼骨碌碌转着像在寻找最合适的话题,杨红杏像故意别扭似地插进来了:“看你这样像难以启齿呀?要不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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