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659)

“得……别挤兑你老哥啊,还陆副支队长?叫老陆,要不陆胖子……还别跟我来这一套啊,我这副支是坐顺风车上来的,和你们这真枪实弹拼出来的可差远了……”陆坚定说着,亲热地拍着秦高峰的后背,本来应该拍肩膀,不过这人太高了,根本拍不着,秦高峰好像也不吃这一套,笑着问:“哟!?副支队长,您今天是怎么了?没开民主生活会呀?您干嘛自我批评呀?”

“咦耶!?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你可以不尊重领导上级啊,可你不能不给当哥的面子啊……”

“谁说我不给了?我们不都得看您的脸色办事不是……”

“看看……又来了,我就给谁脸色,也不敢给你这光棍队长脸色瞧啊!?”

“陆支,这可是遗留问题啊,前任是谁,您不会不知道吧?”

俩个人依然少不了相互间略带戏谑的调侃,原本也是队友,只不过半路出家却四处逢源、八面玲珑的陆坚定最终还是走到了前面,都在重案队任过队长,评起这两位队长来当然是各有千秋,私下里评说都是伍书记一个山头培养出来的嫡系,说白点,都是红人。

开着门进了办公室,发了支烟,知道陆坚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秦高峰问着:“陆支,怎么了?又有案子了让我们上?”

陆坚定摇摇头,不是案子,撇了句:‘顺便过来问问,乌龙那边有消息么?”

“噢哟……有消息我敢瞒着您?”秦高峰一听又是这事,撇上嘴了,就这事,让陆支是一天三问,电话里不行这还亲自来人了。这个事搁得久了让秦高峰差不多都忘了怎么一回事了,奇也怪哉地问着:“陆支,这又不是限期案子,又不追究谁的责任,怎么把您急成这样?”

“切……老秦你的实心脑子,不明白这中间的窍门,这个事要说起来,比限期案子重要得多。”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得多学学,工作有三种境界,第一种是埋头苦干,多苦所累咱都干;第二种是能干则干,干不了咱不干,第三种是做给领导看,领导重视咱才干……你是属于最低档次的,埋头苦干。”

陆坚定现在有几分领导派头了,两手指挟着烟,口鼻里边冒边扯了几句,听得秦高峰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挖苦,怪怪地瞪了几眼,恍然大悟:“哦……明白了,这事是领导重视,对吧?”

“对了……”陆坚定这才语重心长说上了:“这事呀,伍书记私下里给我交过底啊,因为这事呀,简氏企业把什么什么投资谈判停了,老家主要闭眼,就想见见亲人,这也人之常情吧可以理解,不过人家的身份特殊,直接把省府里的关系搬动了,上面的领导能想什么办法,还不得靠咱们公0安,一来二去追到了高厅长这儿,高厅长呢,只能追咱们市局了,市局里盖局刚上任不大,能当一半家的,还不咱们老书记……”

“等等……”秦高峰伸手打断了陆坚定的话,最反感陆坚定的就是把这个处长、那个厅长成天介挂嘴上,直接说着:“陆支,咱老熟人了。干什么你下命令,我没二话,别绕这么大弯子,简练点不行呀?”

“这不是没法下命令么?”老陆刁着烟难为了,抚掌无奈地说着:“总不能大张旗鼓把警力用上去找人吧?咱们是公0安,不是私安,要传出去成人家富商看家护院的了,多难听。”

“现在不是有人找了吗?而且我相信,就简凡这鬼机灵,十有八九能挖出点什么来。”秦高峰这回面露得色,说到了这位得意队员,怎么着也觉得长脸似的。不料他一长脸,陆坚定愁苦脸了:“你又说对了,我倒不怕他找不出来,怕就怕这小子真给挖出来了。”

“咦?你这什么话?想从中作梗?”秦高峰一听不悦了,陆坚定赶紧地解释着:“别误会,我是怕这小子挖出来把咱们撇过一边……你这样理解,省府领导托高厅长办的事,高厅长托盖局长,盖局和伍书记一个班子,这其实就是伍书记的事,你说要把咱们撇过了,咱们可以不考虑盖局长、高厅长,可伍书记怎么交待,这脸往哪儿搁?再说了,人就简氏企业也对咱们有了看法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呀,将来不管怎么着,也得应着咱们个名,咱们好听,领导也好交待不是?你把肖成钢给看牢点啊,有情况一定是及时汇报以便咱们采取措施。”

“哦,明白了,没法动用警力,可又得应这么个名。”秦高峰终于明白陆坚定此行的意思了,是要敲敲边鼓,一定要把这事揽回来, 一说这话,陆坚定也长嘘了口气,最担心的恐怕是那位虎放南山鱼入大海的简凡在下面胡搞瞎搞,穿着警服你还伸得着手,可现在就鞭长莫及了,正看着秦高峰恍然大悟的表情准备问时,秦高峰思忖了片刻,就此事笑着评上了:“陆支,咱不能老干这既立牌坊又当婊子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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