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671)

一想也是,曾楠又是心里惴惴不安地坐回车里,此时才感觉到四个人当中其实无形间简凡已经隐隐地到了主心骨的位置,他说去哪儿,大伙就跟着去哪儿;他说要干什么,好像没有反对;现在他不在跟前了,俩人的意见可就难统一了,坐车里说的话十句倒有八句是埋怨肖成钢。剩余的两句是埋怨还在乡里呆着偷懒的费胖子,喋喋地说得肖成钢心烦,直说肚子疼来了个尿遁,好歹钻到草丛里耳根清静了一会儿。

一轮残阳如血,从天边渐渐地下沉,红通通的颜色渐渐地触到山顶,又从山顶往下沉,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偌大的林子看得更阴森恐饰了,晦明晦暗的山色看着像鬼故事里的世界,从未接触过山间夜色的曾楠心里越来越慌乱,这当会再也坐不住了,直拽着肖成钢一起上山,肖成钢还说再等一会儿,曾楠气忿忿一甩车门,自顾自往山上走,这下子,把肖成钢倒吓住了,赶紧地背后直跟上来。

刚走几步,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前面的曾楠惊声尖叫“啊”地一声,直往回跑,钻到肖成钢背后缩头缩脑,惊恐地指着前面:“有鬼……有鬼……鬼影子。”

肖成钢定睛一瞧,山坡的土堆的后头,隐隐约约几个灰影一窜一跳,气不自胜的回头说:“哦哟,姑奶奶,你省省啊,这兔子,昨个咱们还吃过……”

山兔的颜色特别灰,在这种天色要是站土堆上俩长耳朵晃悠,还真个把人吓一跳,一听是兔子曾楠倒不害怕了,鼻子里重重哼了哼,又加快步子走了几步,走了几步又觉得颇不合适,干脆又回头走到肖成钢身后一推,指挥着:“你……你走前头。”

“曾姐,你怎么这样?平时不觉得呀?真没什么危险,就这地方,比城市里的街道上走路安全多了。”肖成钢前面走着,后面曾楠拉着衣服跟着,心有余悸地说着:“才不呢,这黑咭隆咚的多吓人?”

“不是吧,这么胆小,曾姐我记得你练过两天,就个大汉都能支应两招。”肖成钢问着,曾楠紧张地说着:“我不怕人,我怕鬼呀……这荒山野岭的,怪吓人的,下次我是不来了……”

“你这不自个吓唬自个吗?哪有鬼?……哟,坏了,这立马天就黑了,咱们要上了山没有照明灯下不来怎么办?”肖成钢身形一顿,想到了个严重的问题,而曾楠一怔心下更没着没落了,直斥着肖成钢糊涂,跟着又担心,这简凡在山上还没下来,这要天一黑,出了事怎么办?还说没事!?

人就怕危言耸听,东一句西一句扯鬼,说得肖成钢也心里犯膈应了,再说这天色真个就渐渐暗了,再硬着头皮走了几步,却是在两侧都是松柏的林间,一路进来就是黑洞洞的,连肖成钢也紧张地放慢了步子,刚刚放慢步子,背后心神凛然四处观望的曾楠又是惊声一尖叫:“啊…有鬼…啊……”

一尖叫,肖成钢往左前一瞧,心里吓得咯噔一下,直往后缩,前面隐隐约约的火光越来越近,就黑暗中飘来了一缕鬼火,那鬼四周是什么,恐怕能和思想中最恐怖的东西联系一起,一惊,一喘气,拉着曾楠就往树后缩,一缩顺手从地上摸了块钵大的石头,小声安慰着:“别怕…别怕…管他是人是鬼,干死他……”

“你害怕呀?”曾楠缩在肖成钢背后小声问。

“不害怕。”肖成钢强自应着,这么孤身犯险,还真有点心虚。

“那你手抖什么?”曾楠问,拉着的肖成钢的左手一直是筛糠似地抖个不停。被曾楠一说,倒不抖了,手拿着石头蛋就准备来个突然袭击,不料那火花走到几米开外之后隐约是个人影,还在说话:

“哎,你俩发什么神经?什么鬼,大老远就听到了,没鬼都被你们喊出来……”

“噢哟……哦……”肖成钢的手一松,石头掉了,听清楚了,是简凡,再一看背后还背着包袱,光着膀子,敢情是把衣服当包袱包了,还没问什么事呢,曾楠这会倒不怕,直奔上前来。左手持着松枝火把、右肩扛着衣服打成的包袱,全身已经是黑乎乎脏兮兮一片,可不是简凡是谁,几个小时没见就成了这德性,站在面前本来要委屈几句,不料一看简凡,伸手摩挲着那脸上眉上粘的灰土,再看裤子也划破了,光着膀子全身沾得灰头土脸整个人像从灶里出来的灰老鼠一般,这倒忍俊不禁了,翘着嘴眯着眼哧哧笑着,直到笑弯了腰,肖成钢等看清了,也是张着嘴哈哈大笑,直问锅哥偷吃什么了。

“走了走了……不是让你们路上等着么,我算着时间呢,天黑正好下山……”简凡说着,前面走着,曾楠和肖成钢跟着,曾楠倒不乐意了,悻悻埋怨着:“人家担心你呗……发什么神经,一个人上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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