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1755)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不近,胡乱地聊着,很轻松,不过都是些闲事,这回聊简凡可就有点目的性了,不时地问着商大牙这俩年怎么挣钱,一听唐大头说,根本就是拉了一帮子痞子拆迁挣钱,这挣钱是按人头向拆迁发包方收费,下面的小兄弟挣出勤费,中间的大哥挣的钱叫“扒钱”,按人头扒钱,而所谓的拆迁在老唐嘴里叫“逼迁”,据老唐神神秘秘摆活着,只要身边有三二十个兄弟的,一个月“扒钱”能扒到两三万,而像商大牙这号大哥里的大哥,月收入怎么着也得有十来八万,一来二去时候长了,商大牙这地下赌场有几个成功转型了,全成了“逼迁”施工队,据说最壮观的时候能招来三五百号人,光能打架的“外流”就有一百多号人。

再一解释外流,这是指户籍不在本地的闲散人员,打架没出事拿钱,出了事走人。这是相对于“杆子”人等的,什么叫“杆子”呢?又是指专门充人数在现场,逼迁时不动手打架,但会给你想一些诸如砸门、摔东西、墙上泼大粪、点一挂鞭炮往你家里扔的恶心办法,反正就是逼你迁。

这些令人发指的行径倒被唐大头绘声绘色讲出来,根本不觉得良心有什么谴责似的,反倒对商大牙现在的成就多少有点羡慕之意,不自觉地说起老子当年勇来了,要是当年那百把十号兄弟都还在,就干老商这会的生意,一年弄他个几百万小意思,肯定比这当会一家子累死累活开饭店要强上不少。

曾楠笑了,直贬了句那你再树杆扯旗招兵买马不就成了?简凡也故意别了句,对呀老唐,再当回你的大哥呗,老商倒倒霉了,你正好补上……

不料这么一说,唐大头又想回来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算了,弄逑不成,本来他想拉我入伙,我也有点动心,不过看现时会这样,还是没好果子吃,哥们都赔了一条腿了,别再惹了谁赔上老命可就划不来了……

被老唐这句大实话说得又有几分莞尔,一笑之后又是有点胸口发闷,是被老唐说得这些故事搞得发闷,这些社会的阴暗面都是一种畸形的生活状态,就像这些逼迁施工队何尝又不是逼出来的?难道就有人天生愿意当婊子、拉皮条、搞逼迁?

到了上马街,看看时间刚过十七点,天色还大亮着,车停到了酒吧对面的路面上,下车的简凡扶着车看过来,夜色尚未降临,地下情还没有蠢蠢欲动,不过己经由几位穿得暴露的妞进进出出小酒吧,嘱咐着曾楠车里等着,自己和唐大头跨过街面,到了酒吧门前,掀开珠帘,映入眼的先是和榴弹箱一般的柜台,杵着几层手榴弹似的红酒,一位穿马甲的小伙正调着果盘,老唐大咧咧一进门,手一搓一个响亮的响指,柜台里的人没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轻盈的女服务员迎上来,一看是唐大头,顿时花容绽笑,甜生生叫着:“哟,唐哥您来了,快请……”

看来是熟客,简凡见得这小姑娘不过二十出头的光景,短裙红衣低胸高袜,一笑起来比柜台的酒颜色还暧昧,再看老唐,色迷迷地笑着,不过没应着坐下,小指头一勾,服务员凑上来,就听老唐问着什么,服务员点点头示意着楼下,说完了要走,老唐没拄拐那只大手直来了个抓臀龙爪,在小姑娘的翘臀上生生捏了把,惊得简凡来不及出声阻止,只怕出什么意外,万一人家大喊非礼这脸可没地儿搁了……不料什么也没有发生,被揩油的服务员仅仅是一仰身再一回头,呶呶嘴做了个鬼脸,又很拽地扭着腰肢进柜台里了。

哟,这他妈不会是老姘头吧?简凡狐疑地看了自得其乐的唐大头一眼,跟着这货的步子,直进了酒吧的后墙拐角,一拐又是别有洞天,很陡的楼梯,灯光很暗,扶着老唐下台阶,随意地问着:“老唐,车罗子雇的这卖酒服务员还兼职卖淫?怎么你丫想摸就摸?”

“哈哈……不摸白不摸,你以为酒好卖呀,不找几个骚点的服务员,人家谁来你这儿喝呀,又不上档次,还死贵死贵的……”老唐随意地说着,声音又压低了,唆导着简凡:“哎,刚才那位怎么样?粉嫩水灵吧,今天刚二十,那张小嘴不光叫人甜,吹起来还舒服着呢,要不一会儿试试?保证五分钟让你爽歪歪了……绝对能给你和老婆不一样的感受,嘿嘿……想上了吧,哈哈……”

昏暗中看不清面容,不过不用怀疑唐大头此时已经是淫笑一脸,简凡没敢答这句腔,知道这B事是唐大头的专业,再扯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下了楼梯,却是一层地下室、一看窄窄的甬道两边各三个门,六间小间,很让人怀疑这地方的用途,一到这地儿简凡转移了话题轻声说着:“这地方选得不太好啊,万一警0察堵了门,那不成瓮中捉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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