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740)

“呀……没事,姐,你看不好好的嘛。”

“还好的,手也蹭破了……疼么?”

“没事,一点都不疼。”

“你一直没事没事,可我有事了。”

“有……有什么事?”

“我妈妈要见你?”

“啊!?……”

简凡一听,傻眼了,傻瞪着蒋迪佳,喃喃道:“姐呀,你咋不提前说一声音呀?”

“我提前一个多月就告诉你了。就元旦这俩天,谁知道三天没见你就成这样了?就跟故意似的。”蒋迪佳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为伤还是为娘。

这事。不但简凡犯愁,蒋迪佳也真犯愁上了,曾楠看着俩人相视而愁。埋着头吃吃地笑着。

“别幸灾乐祸啊。”简凡正生气着,越看曾楠越有点不顺眼,叱着道:“这整件事都是你带出来的,把我媳妇老丈母娘的事黄了,找你算账。”

“嗨,这话怎么说的……”曾楠眯眼笑着,看看这一对璧人道:“我可干人一个啊,媳妇没了大不把我赔给你,你要老丈母娘,我上哪给你找一个去?”

倒没料到曾楠脸皮厚度不浅,简凡被说得一愣,蒋迪佳听着倒忍不住笑了,嗔怪了曾楠一句。曾楠却是爽朗地笑着劝着俩人:“好了好了,这有什么愁得……蒋姐你再诌个瞎话,就说他工作忙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嘛,就这工作性质是可以理解的呀?就延期几天的事,至于把你们俩愁成这样么?”

“对对……”简几附合着,巴不得把见老丈母娘的时间拖上几天,第一次附合曾楠的提议:“蒋姐,这都不算瞎话,还真有特殊任务,这个文物走私案就我们队里办的。”

一个是殷勤打掩护、一个是极力辨解,蒋迪佳自是悻然无话可说,只不过听这话音是早上才定的事。中午就出了事,搞得蒋迪佳有点怏怏不乐而已。

仨个人草草结束了午饭,又回了平安小区,待午后曾楠再来接蒋迪佳的时候,见得蒋迪佳和简凡勾肩搭背地从单元楼里出来,中午俩人独处的一段时间,八成谈得不错,一直怏怏不乐的蒋迪佳腮边红红的春意一脸,俩人腻歪着有点依依不舍。

不用说,肯定又没干好事,曾楠瞥一眼满脸胶贴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的简凡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蒋迪佳肯定被说服了,而且男人说服女人的办法,和女人说服男人的办法,几乎是通用的,就那一种。

哪一种?这还用说,就那种呗……

…………

…………

离太原刑侦支队三百公里外,云城市禹香苑新城别墅区。

冬日的残阳和这里人工渲染的绿地交相辉映,篱笆、草地、白墙、红色别墅一派欧美中产阶级乐园的景像,不过在经济水平勉强只能居于二流城市的云城市,这种生活可得划到富豪行列了。还别小看这小地方,据说这里官农工商军学警那个类型的人都不缺,成份组成极为复杂。不过不管那个成份,都有一个特性:有钱。

午后时分,从别墅中区一幢独立联排房子里快步出来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窄额、长脸、面色白净中带着几分急色,匆匆地上门口停着的一辆城市猎人车上,车门一拍。车同样是急急匆匆地出了别墅区,驶向城外。

“人在哪儿?”

“陶林石窑里。”

“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爬火车回来的。膀子受伤了。”

“没尾巴吧?”

“没有,周围出入只有一条路,我安了望风的。”

“哦……”

车里,司机答了几句,悄悄瞥了眼副驾上的老板,在云城古董行里。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道上都知道“民哥”齐树民,但真正一睹风采的人并不是很多,除非是你有价值不菲的好货色或者有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钱,下至满山游窜的滚地龙、窜地鼠盗墓的、中间包括不黑不白做古董生意的。上面是形形色色达官富贾,老板叱咤这一行十几年,如鱼得水,司机倒从未见过老板今天这么颓废、这么惊慌,不知道是为那个受伤逃归的李三柱担心,还是为有今天丢失的古董揪心。

不过这些话,不是司机该问和该管的。一路平稳地驾着车平稳地行驶了三十公里,拐上了村级公路又前行十余公里,足足用了两个时才到了目的地。

是个修在半山腰的砖窑,车一直驶到门口才见得火熏得乌黑的窑口里有人探头探脑,招着手,走近了,俩个手下迎着齐树民进了窑内深处。

深窑里是个穹形砖膛。足有几十平米的空间,齐树民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地上抽闷烟的李三柱,一头乱发,刚刚洗过的脸看着几分疲惫,脚底扔了一堆烟屁股,全身抹着煤粉。左臂靠近膀子处扎着一条带子,殷出的血和煤灰结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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