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王病了,不知病情如何?」
「我也不清楚,这阵子父王谁都不见,倒是五皇弟旧疾发了,一直卧床不起。」
不知聂珞的病发跟那晚失态是否有关?
聂琼想了想,问:「那,可有办法让我进宫?」
「让我试试看。」
第六章
当晚,金荷让聂琼等人扮成侍从随她进宫问安,钟离醉要一同前往,聂琼无奈,只好应了,只把小萄一人留下。夜色已深,行至半路,聂琼忽觉手腕一紧,却是钟离醉脚步发飘,被石子绊倒,他也殃及池鱼,一齐摔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
顾不得形象问题,聂琼顺手掐住钟离醉的脖子,低声咒骂:「混蛋,老实说,今晚你喝了多少酒?!」
咻!疾风似电,箭光寒凌,堪堪擦着他头顶飞过。
与此同时,两旁店铺楼窗大开,顿时厉箭飞羽,射向众人。
霍青郦珠及侍从们纷纷亮出兵刃,将聂琼和金荷围在当中,挡箭护驾。
箭羽被击飞在地后,随即腾起紫烟,霍青忙招呼示警:「有毒,快屏住呼吸!」
聂琼用袖子掩住口鼻,并推了钟离醉一把,低喝:「快躲起来!」
钟离醉避到了金荷的软轿后,黑暗中却有道寒光越过侍卫们的剑网,直刺聂琼后心。
双腿突然一麻,聂琼重又摔倒,那人剑势走空,随即挺剑直刺,半路却剑气一滞,聂琼趁机滚到旁边,顺手抄起一柄落在地上的长剑。
霍青被数名黑衣人拦在当中,见聂琼凶险,却苦于无法挺身相救,只得大叫:「主子快逃!」
他也想逃,可惜逃不了啊。
聂琼自小练武,却没多少实地经验,见那杀手剑势凌厉,早心生惧念,想脚底抹油了。
「左!」
耳边隐约传来轻喝,下意识地提剑左刺,那杀手剑招行到半路,不知为何,却停滞下来,刹那一瞬,聂琼的剑便刺到他心脏要害,他慌忙撤剑架招。
一招得手,聂琼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只听那声音又喝:「头!」
连忙依招进攻,杀手居然抵挡不住,又向后退了一步。
「右肩!颈下!左胸!眉心!」
指令叫得不成章法,聂琼使得更是糊涂,偏偏杀手被弄得手忙脚乱,剑招每使到一半便撤势换招,被迫不断后退,半晌,一声闷哼传来,却是左臂刺伤。
他不再恋战,轻声一喝,身子向后飞纵,聂琼刚松口气,忽听那声音急呼:「漫天花雨!」
这招再熟悉不过,是他的得意剑法,从小练惯了的,还没等领会其意,手中长剑便挥了出去。顿时剑如漫天飞花,将四周突然射来的箭羽挡得滴水不漏,紫烟腾出,待烟气渐散,伏击他们的那些人已没了踪影。
「穷寇莫追!」见几名侍卫想要追踪,聂琼连忙喝住。
开玩笑,大家都去追寇了,谁来保护他?
惊魂甫定,聂琼刚松口气,忽见众人都盯住他,一脸古怪。
钟离醉从轿后闪身出来,上前扳住他肩膀,笑道:「把坏人杀得落花流水,小富贵,你好厉害!」
霍青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岂止是高明,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不仅轻松击败杀手,还能未卜先知,将暗箭挡开,原来七王爷一直深藏不露,韬光隐晦。
「不是!」聂琼急得连连摇头。
他哪有那么大本事,是有高手暗中指点。
似乎除他之外,别人都没感觉到那人的存在,那他更要解释清楚,当英雄的感觉是不错,可万一人家见他武功高超,下次派更凶的杀手来对付他,那他还不死翘翘?
肩头被钟离醉撞了一下,笑眯眯道:「别谦虚,刚才我看得很清楚。」
「你看到什么?我能打败杀手,是因为......」
「因为你剑术好嘛。」
「不是,难道你没看到一开始我有多狼狈......」
「那是你在扮猪吃老虎,否则怎能请君入瓮?」
算了,不解释了,这家伙酒劲儿上来,什么都听不进去。
沉默很多时候等于承认,于是,在去皇宫的那段路上,聂琼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极像在看扮猪吃老虎的那头猪。
面圣并没想像中那么困难。
听说七皇子返回,永嵊王聂潇立刻宣他觐见,金荷等人却被吩咐在外殿等候。
聂琼随内侍来到御书房,内侍躬身退下时,将房门轻轻带上。
聂潇端坐在龙椅上,清癯脸盘上略带憔悴,却威严不改。
聂琼也不行礼,几步扑上前,跪下,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父王,儿臣终于见到你了,听说父王病倒了,儿臣不孝,没能在身边服侍......」
聂琼是聂潇最小的儿子,也最得宠爱,这撒娇痛哭是他从小惯用的伎俩,绝对是三分撒娇,三分做戏,三分应景,只有一分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