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华/致命祸情(264)

她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只猜到她要找蓝笙,却没想到自己么?她徐徐叹息,赌气道,“那你半夜跑到我的屋子里来做什么?就是来瞧瞧我有没有投奔蓝笙去?你真是古怪得紧,不怕叫别人撞见么?”思量一下,仿佛想起了有趣的事,掩嘴咯咯笑道,“万一舅母带人来捉奸可怎么好?你是跳窗?还是钻到c黄底下去?”

他怔了怔,真有点答不上来。然后为了维持尊严,板着脸道,“你别给我打岔,我问你,前头说的建园子,你决定了么?”

她直白道,“你也瞧见了,她把我们撵到梅坞来了。日后没准要把我的人派到庄子上去,去住杂役房,住马厩也说不定。难道你叫我眼睁睁坐视不理吗?”

他点头,“那好,房子我来找,蓝笙办事我不放心。”

她眨眨大眼睛,促狭道,“那不成,叫舅母知道了,又要说你置外宅子,你受得这冤枉?”

他一脸的不快,“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还有张嘴闭嘴舅母长舅母短,谁让你这么叫的?”

她无谓一笑,“本来就是啊,你们要成亲了,不叫她舅母叫什么?”

他的眉头越蹙越拢,他也恨这种半胁迫式的婚姻,但凡有法子可想,也等不到这会子。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他总要找条出路。反正大婚如期,定是不能够了。至于布暖这边,他还是不能同她说。一来怕给她盼头,二来把自己也套死在里头,反倒展不开手脚。

静谧的夜里,满屋子白色的清辉,更显出三分寒意。他细听听,竟听出上下牙磕动的咔咔声。他心头打突,再打量她,一抽一抽的抱着胳膊打起了摆子。他当下肠子都悔青了,他有多粗心大意,她说不冷,他竟以为她真的不冷!

“快上榻去!”他去拉她的腕子,宁缎的袖口宽绰,他顺势握她的小臂,居然冻得冰碴子似的!他不悦的给她掀起被子,“还不快进去?莫非想冻死么?问你冷不冷,你还瞒着我?”

她扁了扁嘴,预感他要走了,便从被窝里探出手去拉他,“容与……”

她叫他的名字,他再深重的恨意都垮塌了。她总有办法叫他缴械投降,只要轻轻唤他一声,他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他唔了声,“干什么?”

“你要走了么?不和我斗嘴,就呆不下去?”她哼哼两声,把腿缩起来抱在怀里,“脚冷!”

他在她榻前也无计可施,总不好把她的脚搬出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捂。

她凄恻看着他,张开两条手臂,作势抬起了上半身,做出个等着他来抱的姿势,靦脸道,“你别走,今晚上同我睡。”

第六章千古调

他惊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她又努力抬了抬手臂,“我说今晚你和我睡呀。”

他险些吐出一口血来,她到底懂不懂邀一个男人同眠意味着什么?他不由苦笑,女人的身体,孩子般的天真,他能拿她怎么样?她巴巴的望着自己,又是那么个期盼的姿势,换做谁能忍心拒绝呢?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坚定,甚至根本就没想过和她彻底结束。他如今也婆婆妈妈起来,恨她的时候放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只要一天不见,思念就能淹没一切理智。

如果他真的可以放弃,今晚就不会来梅坞了。他对她深爱入骨,只要活着一天,就会继续下去。他早就丧失了克己的能力,他在她面前只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官途再顺遂,也掩盖不了他的情路潦倒。他想自救,也奢望和她天长地久下去。有时候暗里后悔,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她来长安时就不该声称她是表姐家的女儿.否则倒可以谋个别的出路。

他胡乱想了好多,看她还举着手,袖管落到齐腋处,露出两条雪白的臂膀。他走过去,隔着被子搂她。她就是个香香的糖人儿,柔软的、粘缠的。手臂一交叉,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再顺势往下一挫,他一个支撑不住失了平衡,跌进了她温腻的颈窝里。

她的手抚上他阔领下的脖子,指腹来回摩挲,激起他背上的一层细栗。他怕压着她,支起了半边身子,却又叫她拉得伏在她身上。

这是旖旎而晕眩的一刻,难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遐思来。但何时何地,只要清醒着,他便是个有cao守的人。即便对她再渴望,也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抬手在她鼻子上揿了下,“小鬼头!”

她笑起来,一张年轻不染风尘的脸,连笑容都是带着稚气的。他翻到外沿,占据了窄窄的一道c黄板。她扭动着往里面挪,自己贴到榻围子上,替他腾出很大一片空地。又把条枕往他那边拉,心里有巨大的喜悦,带着幸福和甜蜜。她是有攀比心的,样样要和知闲争个高低。容与爱她,是她最大的本钱,她便有恃无恐的想要霸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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