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略(78)

主子,奴才清清白白的,请主子明查。”

“明查?”他上下打量她,“怎么查?”

素以吓得手脚乱哆嗪,“叫……叫嬷嬷验身。”

“你不怕丢人,朕还不愿意费这手脚呢!”他哼了声,像扔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把她抛开了,“你到了年纪,怀春也无可厚非。只是憋死也给朕憋到明年,朕那时候要是开了恩,或许考虑放你出去配人。否则你就像宫里那些精奇嬷嬷一样,守着身子守到死!”

这就是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吧!什么金口玉言,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更改。素以腿弯子发软,还好有棵树让她倚仗,才不至于马上跌坐下来。她晕头转向,强忍着哭抽噎了两下,“嗻,奴才记住了。”

皇帝越发烦躁,“你就给朕站在这里反省,没有朕的旨意,半步也不许挪动”他拂袖待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过会子朕派人来看,你敢投机取巧,就砍了你的腿扔进山里喂狼,听见没有?”

她眼泪巴巴的看着他,蹲个身道是,模样可怜,像受了气的小媳妇。皇帝脑仁儿疼起来,也不看她,背着手往烟波致慡斋去了。

☆、第38章

不能挪动,那就看看风景吧!

素以在原地转个身,面对海子立着。这片湖叫如意湖,水清天蓝,真是个漂亮的所在。她抬手掖掖眼泪,刚才经过一通吓,到现在心口还发紧,欣赏美景也有点提不起精神。

闹不懂万岁爷的火气从哪儿来,她琢磨半天,大概是因为有远客在,小公爷在外叫了她一声,坏了规矩,让主子在那些藩王面前丢人了。真要是这个原因,她又觉得不踏实了。大英礼仪之邦,制度向来严谨。尤其是在这种场台,叫人看见皇帝的使唤丫头公然和男人搭讪,对万岁爷来说,的确是件毁誉的事。

关乎规矩体统,这样的罪责首先就叫人心虚。她垮下双肩叹息,办事没经脑子,括该要受罚。没打她个满脸桃花开,已经是主子最大的恩典了。

越想越后悔,扇了自己一下,叫你没成色!乱答应什么?谁叫都答应,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只不过主子说讨厌她的脸,太伤人心了!长得像谁不是她能决定的,他不待见皇太后,也犯不着迁怒于她呀。

她何其无辜,这张脸又不能退换,还得继续戳在他眼窝子里讨人嫌。既然这么不喜欢她,调她到御前干什么?给自己添不自在吗?妄揣圣意她不敢,反正就是背悔到姥姥家了。本来还指着明年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呢,结果人家说了,心情不好就留她在宫里一辈子,叫她去做精奇嬷嬷。

这是多深的仇啊!如果想出去就得伺候公主,巴望着以后做陪房。可是公主们一个六岁一个三岁,等到十五岁能出嫁……那时候她已经三十多了。三十多还能干什么?给人做老妈子?嫁头婚怕是不能够了,做姨太太年纪大了点儿,要嫁也只能找个死了老婆的做填房。

好可怜!她搓了搓脸,湖上风大,有点冷飕飕的。万岁爷八成是回寝宫了,不知道什么对候能下恩旨赦免她。

皇帝那头气倒是消了些,站在佛堂后面朝如意湖那头望。望着望着,想不起来先前那样震怒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了。他自小懂得控制情绪,今天却失仪,自己也很苦恼。尤其头天驻扎那晚和她说好了要一道去给恩佑熬鹰的,现在弄成这副烂摊子,气性过了,再见她大概会有点下不来台。

他收回视线,缓步朝延薰山馆去,半道上看见荣寿和长满寿远远的迎过来。走近了,硬着头皮上来打千儿,荣寿故作轻松的笑道,“主子上这儿逛来了,叫奴才好找。先头恭亲王和睿亲王他们要去跑马,来邀主子扑了空,这会儿都散了。”

皇帝哪有心思跑什么马,也没言声,只管走他的道儿。长满寿朝海子方向看看,料着这是罚呢,脑子一转装糊涂,“素以那丫头杵在那儿干什么?怎么不近前来伺候万岁爷?真没眼色,奴才叫她去!”

皇帝抿了抿嘴,没说话。没说话就是默许了,眼梢瞥见长满寿闪身过去,心里倒像一颗石头落了地。

也好,免了也好,至少自己能图个心安。只是这所谓的责罚越来越不成事,上回提铃就没开好头,一步步的,到现在干脆雷声大雨点小,才下的令,没消一炷香就撤了。

荣寿觑觑皇帝脸色,“我的好爷,气大伤身,不值当。小公爷是孩子脾气,您和他计较什么呢!实在气不过,罚他不许秋狝,在山庄里闭门思过也就是了。”又试探道,“主子看素以在御前是不是不台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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