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207)

因为一个错误的开端,引发一连串的后续反应,是他让她拉拢容实,她才从反感到爱上。既然爱了,就不能回头,现在再来寻根问底,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他这样自残,让她震惊且难过。女人终究是心软的,仿佛他的罪孽因为那一刀,渐渐也可以抵消一些了。她想他一定是醉了,才把这些羞于暴露的伤口展露给她看,这个铁血的人,也有他脆弱不堪重负的地方。

他把双手放在她肩上,“现在我不是皇帝,只是个爱慕你的人,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绝情?把给容实的爱,分一点给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他的手指渐渐收拢,铁钳似的,扣得她生疼。嗓音像飘渺哑海中鲛人的歌声,有种蛊惑和怂恿的力量。颂银一个不察,竟被他抱了起来,待要挣扎,双双跌进了被褥间,他的身子像山一样,把她压在了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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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的吻汹涌而来,让她喘不上气。她落了水似的,挣扎求生,却无法和他的力量抗衡。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和喜欢?她刚才几乎有些同情他了,谁知他接下来做出了这样的事。果真一个人的性情长成后就无法更改了,他骨子里的那种霸道和不可一世早就成为他的标签,她怎么能够奢望和他缓和对立的局面呢!

她奋力推搡他,“主子,请您三思。”

她到现在还保持冷静,这女人真可怕。他就是要撕碎她的伪装,就是要看她惊惶失措的模样。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肆意,不如要了她,这样她还怎么跑?他知道她和容实有过那种事,他不在乎,他只要他们份量相当,她在挑选的时候,心里那杆秤至少不会偏颇得太厉害。再说汉人不像满人,满人不会刻意要求女人的贞洁,汉人却不是。女人一旦失贞,下场不外乎遭弃。那次他留宿她的值房,只是让容家人误会,容实定然知道首尾。这回叫他不得不正视,他还能一如既往地相信颂银吗?

他用力制服她,“想想你阿玛,还有让玉,你想让他们死,只管和朕对着干。”

她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唾弃他的无耻了,从牙fèng里蹦出几个字来:“别拿这套来威胁我,会让我更瞧不起你!”

她身上的香气熏人欲醉,分明柔弱,却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果然不爱,连怜悯都没有。没关系,他不需要怜悯,他是人间帝王,只要征服。

混乱里下手没有轻重,她一脚踢过来,踢得他胫骨骤痛。他咬牙哼笑:“你凭什么瞧不起朕?你连命都是朕的……”她忽然屈膝顶向他的鼠蹊,他真的生气了,扬手一耳光,狠狠抽打过去,复一手掐住她的脖颈,狠戾道,“你的胆子太大了,想叫朕断子绝孙不成?既然不肯从了朕,那活着也无用了,带着你对容实的感情,上望乡台等着他吧!放心,朕早晚会叫他来陪你的,让你们做对鬼夫妻,也算朕成全了你们。”

他的虎口越收越紧,颂银只觉眼前模糊了,仿佛笼着一层厚厚的霾,什么都看不清了。耳中血浪拍打,一阵阵,嗡鸣作响。

这回可能真要死了,可是她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家里人、容实,还有内务府的差事……她的眼睛渐渐失了焦,茫然望他,那张脸狰狞可怖,和头一回见到时的尊贵从容相去甚远。权力是毒药,毁了这个翩翩公子。

她也挣扎,却是无谓的抵抗。他仔细欣赏,看着那如花的面孔变得嫣红,仿佛晕染上了一层朱砂。她手脚的力气越来越小,只消一个弹指,他的困顿就会远离,他会重新变得坚硬无比。可是怒火突然消失无踪了,他猛然一惊,慌忙抽回了手。

她惊天动地咳嗽起来,大口抽气,人躬成了一只虾子。他握起拳,冷眼旁观,就算是个教训吧,让她知道天威不可触犯也好。

颂银从这刻起才真正对他产生恐惧,以前还会同他打太极,靦着脸讨好他,主子长主子短地奉承他,到如今荡然无存了。这个人连半点敬重都不配得到,这场感情里他最大的错不是让她拉拢容实,是他没有一颗真心,他从来不拿别人当人看。

她艰难地往后缩,怕得浑身打颤。刚才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她真的还要在这内务府继续呆下去吗?人这一辈子行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扔,把无法担负的东西都扔了,才能走得长远。现在内务府变成难以承受之重,她得走,离开这紫禁城,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她的脑子已经跟不上动作了,四肢有它自己的意愿。她从炕上下来,往门上跑,却忘了这宫廷此刻是个大笼子,她根本跑不出去。他赶上来,轻而易举就把她扔了回去,颂银的脑袋撞到墙,咚地一声,眼前金花乱窜。大片的浓雾覆盖下来,冻住了她的脑子,有一瞬无法思考。似乎到了濒死的边缘,她喘气续命,他不顾她的死活,扣住衣襟一撕,撕得胸怀大开。那胸rǔ隔着小衣,像含苞待放的花,有娇艳欲滴的轮廓。他生出破坏的欲望,用力揣捏,气恼地问她:“他有没有碰过这里?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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