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204)

锦曦忍俊不禁,对十七道:“你杀气太重,与这房内太冲,在外面等我吧。”

燕十七知道她怕宁王有所顾及,退到了楼外。

宁王并不着急,缓步走向听风楼。选这处地方一是寻常侍从不敢来此,隐蔽。二来,是想告诉燕王使者,他并无意卷入这场战争。

才到楼前,他就看到了燕十七。黑色的窄袖长袍,长身玉立。眉宇间英气毕露,一双眼眸竟比星子还亮。暗中喝了声彩,燕王帐下果然人才辈出。

“燕十七给王爷请安!”

“免了。”朱权心中疑惑,来人究竟是谁?四皇兄断然是走不开的,难道来的是世子?他有些好奇四皇兄想要对他说什么。是想借兵还是想与他携手。

走进听风楼,一缕馥郁的茶香飘来。朱权是嗜茶之人,脱口而出:“好茶!没想到四哥遣来一位茶道高手。”

正说着已绕过了屏风。面前一紫衣女子正专注的冲茶。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一只纤纤玉手高举茶壶往下注水,大袖衫滑到手肘,露出如玉似瓷的肌肤。长发堆砌有云雾蓬松之意,仅饰以一根玉簪。还未回头,朱权已觉心旷神怡,此女之风姿竟生平未见。单一个背影,他已看得痴了。

锦曦听得声音,放下茶壶正要回头。身后那个年青的声音急声喝止:“别,别回头。”

她一愣,真的没有回头,端起才沏的茶浅抿了一口:“抱歉用王爷的茶具沏茶,我见侍从点燃了火炉,也未上茶,想来是想让客人自沏自饮。”

朱权瞧着面前纤细柔弱的背影目不转睛。听到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越,似山泉在林中流淌而下。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别回头。”

宁王怪僻?锦曦有求于他,没有动,施施然的品茶。

朱权移过琴来,在锦曦身后按抹勾勒滑出一个清音。琴声悠然淳厚,似雪后初霁光华淡然,转而宁静孤秀,似冰层迎上阳光迸身七彩。

阳光照不进听风楼,午后格外恬静。茶香中琴音如诉,锦曦恍若回到王府水榭,与朱棣并肩看太液风光。日子懒散而美好,竟有对刀兵起厌之感。

她心中一惊,微微蹙眉,从琴声中拔了出来。暗忖宁王琴意志在山林,怎么也不像是拥有重兵之人。如此年青便心意淡泊,真是个怪人。

一曲终了,琴音飘缈在茶香之中。

朱权让她果然未回头,连手都没有抖动一下,似在品茶听琴无意其它。那抹紫色身影笼罩在水雾里,如嫡仙一般。他心知不会有这么简单,她是四皇兄派来的人。却不舍得打破屋内的沉静。一开口,这种气氛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暗暗叹息,长身而起,推琴道:“本王今日有要事在身,你便在此住上三日吧。”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锦曦微微侧过头,瞧到一抹玄色袍角消失,无奈之极,宁王不见究竟是何意思?

不多时侍从送来起居饰物,无一不是精品。燕十七拒绝离开,宁可守在听风楼外歇息。宁王也不勉强。

“十七,宁王是什么样子?”

燕十七惊诧地问道:“刚才你没看到他?”

锦曦摇了摇头。

真是怪事。燕十七想了想道:“极英俊的一个年青人,像,像王爷年青之时。但却没有王爷的锐气。”

锦曦笑道:“一个父皇的龙种,想必是有些相似。”

“要等几日?”想起战事,燕十七有些担忧。

“急也无用,是有求与他,三日便三日吧,既来之则安之。”

话是这样说,锦曦也心急如焚。

她慢慢的看着听风楼内的部置,细看宁王所弹之琴,见琴墨黑,长三尺六寸五,以八宝漆灰。常闻宁王好琴,这琴应当是他自制。

在楼内闲着无聊,锦曦走到窗边,见远处一道玄色衣袍闪过,避在假山处,心中已有主意。她站了会,取下琴来,见琴背刻有鹤鸣秋月四字,回想宁王所奏之曲,微微一笑仅单拨羽弦弹出一曲《秋》来。

一弦弹曲本应极为单调,锦曦也非抚琴好手。她轻捻慢拢,不怕琴音枯燥,倒另有一番简单清雅。

远处的宁王远远瞧到那个紫色人儿立在窗边,瞧不清面目,却能感觉到她的风华绝代,一颗心便咚咚跳起来。听到琴音单调中带清朗淡静,情不自禁地移步走向听风楼。

锦曦虽不知为何宁王不想她转过身去,此时也背对门坐着。她是习武之人,耳力甚强,听到足音走进,便松了口气,生怕琴声引不来宁王。

“为何只弹羽弦?”

“五弦属水为羽。水星应冬之节。弦用四十八丝,聚集清物之相。与这琴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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